數個時辰後,幾位修士站到了歸雲莊的東和堂內。
“你是說,就是這個林虎的小子殺了我定水堂的堂主,又全滅了他的六個弟子?”一個山羊胡子花白,方臉大口的修士驚道。此人是平州五宗之一的巫法宗長老周宏。
“正是。”應聲的是一位身穿褐黃道袍的中年道士,麵容剛毅,短須似刀,不怒自威。此乃道玄門當代掌門風雷子。
周宏一捋胡須,疑道:“那怎地隻有三具屍身完好無損,其餘四人的屍首呢?他們的法寶兵器又去了何處?”
“四位道友被那惡子碎屍,法寶也被劫掠而走,已然不存了。還望周長老節哀。”風雷子拱手一躬道,“鄙門定當傾盡所能,助貴派擒得此魔!”
周宏似笑非笑,玩味的看了看風雷子,拍手讚道:“好!有風掌門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隨即開始在東和堂內四下查看,風雷子在後麵緊緊跟著。
“風道友怎麼看這個魔頭?”周宏伸手去摸牆上留下的鬥法痕跡,出口問道。“他是什麼修為,所擅何種法術?”
“看這地上盡是刀劍飛砍所致的痕跡,貧道以為那魔頭定是擅長駕馭飛劍。再說屍身上的凍傷,顯然是冰凍法術所致,魔頭也應熟悉此類法術。至於他是什麼修為,貧道不知貴派弟子境界,不敢妄下推論。相信周長老已然心中有數,貧道便不獻醜了。”風雷子道。
“本宗這六個弟子,修為低微,能殺他們的一大把,沒什麼好推論的。倒是我們這位新晉的何堂主,他的修為可不一般啊。”周宏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廳堂內突兀伸出的中梁,奇道:“這屋梁之上也不裝個修飾之物,如此空空蕩蕩,真是不合這大堂祖屋的氣象。”感慨完後,也不理正要開口解釋的風雷子,仿佛隻是無意中瞥見一般,不再對它感興趣。
周宏繼續道:“你看,風掌門,我們同在平州,自是共受國都問天宮的轄治。我看風掌門靈氣內斂,雙目含光,似是盈靈期大成,想必跨進金丹也是指日可待。到時道玄門自然可進入天宮榜,與我巫法宗等派同列平州宗門。所以在下和風掌門談事,自然是平等相待,不敢仗勢欺人。”風雷子一揖,道:“周長老言重了,貧道並非盈靈期大成,尚在中期而已。”
周宏一把扶住風雷子,攔下了他的施禮,道:“風掌門何必自謙!如今幽雲宗實力低微,明武宗人才凋敝,比道玄門都強不了多少!難道風掌門要否認嗎?”
風雷子搖頭否認道:“鄙門隻有在下一位盈靈期修士,實在難以和平州四宗相提並論……”周宏麵色不愉道:“風掌門一力否認,難道是不想承擔道門除魔衛道的責任嗎?!”
風雷子被周宏說中了心事,卻麵不改色,依然推卸道:“身為道門,自當責無旁貸。但本門終究實力有限……”
“那就好。”周宏放開風雷子,打斷了風雷子的話。“希望風掌門記得自己身為道門的責任,不要再隱瞞什麼。”
風雷子還要申辯,卻見周宏疾步走出東和堂,來到東院之中。以周宏為首,在場的巫法宗弟子一齊向天一拜,道:“弟子恭迎掌門宗主!”
巫法宗宗主?這可是平州道門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風雷子不敢怠慢,急忙也出去高聲見禮:“晚輩道玄門風雷子,見過宗主!”
此時夜色已深,但空中遠遠卻有彩雲熠熠生光,照亮半片天空。一人傲立雲顛,整塊雲彩以他為中心來烘托,身影立時顯得威風無比。好大的氣派!風雷子心中讚歎,羨慕不已。
那雲飛速而來,在他們頭頂驟然停止。那雲在光中開始旋轉,在旋渦中心形成了一個漏鬥狀的雲尾,直直觸向地麵。待那雲尾和地麵接觸,雲霧消散,一個身著短衣,如同樵夫般的修士背著一柄開山斧出現在眼前,這奇怪的打扮讓風雷子忍不住暗暗腹誹道:這宗主的扮相還真是獨特!
周宏一見也是顏麵無光,惱火道:“宗主!你就不能注意一點形象?”
那樵夫麵容整潔,年輕的臉上連胡須都沒有,一身衣著也潔淨如新,整個人都透著清爽利落的神氣。雖然氣質尚好,儀表也算整潔,但身為一宗之主,穿成這樣也太不合規矩了吧?!
樵夫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宗又不是迂腐之派,何必在意這些俗禮。”見周宏老大不快,便又解釋道:“我接到飛鳶訊息時正在山林靜修,扮成這樣是為了行走方便。事態緊急沒來得及換衣服,師弟還是莫要計較了。”如此周宏才稍緩一些,但口中仍是不饒道:“師兄不可再這般輕浮,不然會有損威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