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在說什麼?”陸心語根本不明白大哥在說什麼,一頭霧水。
可是陸心語已經顧不上理會她,兀自在一邊沉思著。
烈陽,你可千萬不要再做錯事了,因為念杭,你已經錯了一次,難道……曆史又要重演?
愛之誓言集團,“憶江南”工作室。
雖然隻是隔著四堵牆一扇門,可是鍾念蘇突然發現,她最近似乎很少見到洛飛揚了。
每天早上,他們各自從家裏出來,趕到公司,開始一天的工作。中午,洛飛揚倒是會來叫她一起去吃個飯,可是在吃飯的時候,他也很少說什麼甜言蜜語,或者表示過多的關心,頂多隻是簡單地問一句“累不累”、“注意多休息”之類的。
下午下班之後,他也不再詢問鍾念蘇是去安陽小區還是跟他回去,就直接將她送回家,然後開車走人,很少再接受鍾念蘇或者顧涵讓他回家吃飯的邀請。
除了這每天兩次的見麵之外,其他時間,兩人幾乎都是各過各的,誰也不妨礙誰。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可是鍾念蘇卻覺得,洛飛揚似乎已經開始厭惡她,疏遠她了,這讓她覺得心慌,絕望,驚懼不安。
原本早就知道,洛飛揚對她的愛不會太持久,因為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不完美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身上那道醜陋的疤痕一定會慢慢壓倒洛飛揚對她的愛,到那個時候,鍾念蘇知道自己隻能選擇接受。
可是她還是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得這麼快。
難道洛飛揚已經覺得惡心了嗎?否則為什麼現在對對方避之惟恐不及的人,換成了洛飛揚?
飛揚,你……你好!
你口口聲聲說愛了我二十年,原來二十年的時間積聚起來的愛,隻能讓你對我維持這短短幾天的嗬護嗎?
早知如此,當初我何必答應跟你在一起?
得到了又失去,比從來沒有得到過更讓人難以接受,更讓人痛苦。
既然愛我,為什麼偏偏是你,讓我承受這樣的痛苦?
今天……是她跟念杭的生日,如今她還在,可是念杭卻……
原本應該將她的一切都放在心上的,可是洛飛揚今天早晨居然並不在公司,也沒有留下任何話給鍾念蘇,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飛揚,難道你對我的忽略,真的已經嚴重至斯?
原來,我錯了,我不該以為現在的我,會比做手術之前的我,更有資格得到你的愛。
鍾念蘇微微地苦笑了一聲,站起身出了工作室。
“心園”公墓。
一個人不管生前有多麼成功,擁有怎樣顯赫的身份和殷實的家底,最終的結局都完全一樣,一抔黃土,一塊墓碑。
抱著一束雪白的百合,鍾念蘇慢慢來到了鍾念杭的墓前,靜靜地看著照片上巧笑倩兮的孿生妹妹:“念杭,我來看你了。”
說著,她將百合放下,並且坐了下來,輕輕地說著:“今天是我們姐妹的生日,生日快樂!啊,我忘了,你最不喜歡聽這句話的,因為你說過,要每天都快樂,而不僅僅是在生日這一天才快樂。那麼,祝你早日投胎轉世,繼續快樂地生活,好不好?”
照片上的鍾念杭依然那麼溫柔地笑著,仿佛聽懂了姐姐的話一樣。鍾念蘇看著看著,眼淚便嘩嘩地流了下來:“念杭,你這個壞丫頭!為什麼要瞞著大家,做出那樣的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為了你的離開而痛苦?雖然你的心髒給了我,讓我代替你活了下來,可是……可是我寧願死的人是我,也不願意承受這些痛苦!你知道嗎?洛哥哥……洛哥哥他……他……”
說到這裏,她實在有些泣不成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隻得暫時住了口,專心地哭著。而且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她覺得一陣窒息,不由緊緊抓住了胸口,急促地喘息了幾口。
因為用力過大,她不小心扯斷了吊墜的鏈子,那吊墜便悄無聲息地滑落到了一旁,隻可惜她隻顧傷心難受,所以並沒有注意到。
“你說過不恨我,原來是假的。”
喬烈陽有些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鍾念蘇微微吃了一驚,不由一下子站了起來:“你……”
身後的喬烈陽依然一身黑衣,同樣抱著一束纖塵不染的百合,看上去是那麼憂鬱落寞,仿佛一朵遺世獨立的空穀幽蘭,冷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