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靠近龍宮,遠遠地就看到了蟹鉗,此刻的蟹鉗正垂頭喪氣地立在龍宮的門外,模樣很沮喪,而在蟹鉗的身側,卻有兩個鮫人並排而立,那兩個鮫人族的成員態度很跋扈,正對著蟹鉗責罵著什麼。
看到蟹鉗這個樣子,薛淩頂有些自責,心想,要不是因為她與何以安兩人,蟹鉗怎麼會受到這樣的斥責。
然而,何以安卻安慰她,“在這樣的環境中,蟹鉗這樣的智商,被這樣對待是在正常不過了,他們本來就不會被高看的,如此遭遇,與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何以安又說,“況且,即便你去了,又能如何?難道要帶走他嗎?”
聽了何以安的話,薛淩頂有些沮喪地底下了頭,她是有點不忍心,但是何以安說的沒有錯,現在她又能如何呢?總不能將蟹鉗給帶走吧,即便她有心要帶走,離開的無妄之海,陸地上它也無法生存啊。
然而,薛淩頂沒有料到,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忽然,他們中間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以為,你會想辦法將那個蠢家夥個帶走呢?原來卻是我料錯了,你什麼時候心腸還是變了呢?我的小師弟?”
這是一個很磁性的男子的聲音,說真的,一點都不難聽。然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薛淩頂卻看到何以安的臉色猛然變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向身後看去,剛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青衣青年立在他們的身後。
那個青衣青年非常好看,即便比起何以安,也不遑多讓,而且,在他的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尊貴,這種尊貴是尋常人所沒有的,一襲青衣看似普通,卻是極為罕見的衣料製成。看起來,他似乎要比何以安略微年長一些,全身上下都有一種內斂的風華。
此刻,他的目光直接越過薛淩頂,緊緊盯著臉色突變的何以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淡笑意,不過,那笑意仔細看來,卻是帶著些嘲弄的味道。
“你好!我的師兄!”良久,何以安終於回過頭來,對那個青衣男子說道,他的語氣清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薛淩頂總覺得何以安在說出師兄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加重了些。以為莫名,似乎是憤怒,更像是諷刺。
“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裏見到你啊,我的小師弟。”似乎沒有覺察到何以安的心緒,或者說,其實他覺察到了,隻是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已。他的雙目還是緊緊盯著何以安,語氣卻也漸漸沉痛起來,說道,“師弟,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呢?你可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們大家花費的多長時間來尋找你的?你就這樣一走,招呼也不打一聲,這不是讓師父擔心嗎?”
“師父?你還好意思提師父?”在聽到那個青衣青年說出這句話,何以安不知為什麼,滿麵怒氣地說,直言質問道。
“我為什麼不能提呢?”青衣青年笑了笑,一笑之下,方才的沉痛之色一掃而光,他似乎很開懷,道,“雖然他偏心了點,但總歸是我的師父不是?我怎麼就不能提呢?”
聽了這句話,即便是什麼也不知道的薛淩頂,也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何以安卻沉默了,奇異地沒有做出什麼反駁,似乎並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似乎並不在意。
可是,也隻有站在何以安身邊的薛淩頂,才發現了他那隻緊握的拳,展示了他的心緒有多麼憤怒,但是,不知何故,這憤怒卻被他生生壓製了下來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半晌,何以安終於開口了,他沒有理會那位青衣青年的刻意挑釁,而是反問道,他的態度很從容,就好像和一個老朋友寒暄一樣,平靜而溫和。
“我來這裏是有點閑事,”青衣青年隨口說道,對何以安的平靜似乎有點失望,不過依然盯著何以安,那看向何以安的目光卻很放肆,似乎想要看透他一樣,緩慢地問答,“那麼你來這裏幹什麼呢?我的小師弟。”
薛淩頂不由自主地打量著這個何以安的師兄,很奇怪他為什麼會每說一句話都要加上“我的小師弟”這個稱呼,似乎,他是刻意的,刻意想要激怒何以安一般。
而且,他還真的成功了,因為,薛淩頂有好幾次看到何以安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手都會忍不住的握得緊緊的,似乎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