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下班回到家看到的情景就是,盛朗熙與蕭慕錦盤腿坐在地毯上,偎著時不時發出嗶剝輕響的壁爐,一人拿著一瓶酒,說著什麼,高興的大笑,然後酒瓶與酒瓶相碰,幹杯!
他們的身邊坐了兩個中年女傭,女傭麵前放著一個燒烤架子,架子上整齊排列著各種肉串。
肉串遇火,發出嘶嘶的聲響,女傭在上麵撒了調料,肉香撲鼻,不管餓不餓的人,聞到這種香氣的人,肚子裏的饞蟲都會被勾出來。
蘇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脫了外套,幾個箭衝過去:“喂,你們兩個,想吃燒烤可以去燒烤店,為什麼要在家裏,這是我剛換的地毯,弄髒了怎麼辦?”
盛朗熙與蕭慕錦碰了一下酒瓶,抬頭看了蘇宴一眼,沒有說話,該吃吃,該喝喝,沒有絲毫的忌憚。
蕭慕錦拿起烤架上一個最大的肉串,不管熟了沒熟,上去就咬了兩口:“一個破地毯叨叨什麼叨叨,髒了哥賠給你,一邊去,別打擾我們大老爺們聊天,誒,盛朗熙你剛才說到哪了,象州之戰最後怎麼結束了,那個兄弟小五真是個血性的漢子,快點講講細節是怎樣的……”
盛朗熙喝了一口酒,一向不善言辭的他重新打開話匣:“話說那次戰役我們打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蘇宴恨恨的瞪了兩個男人一眼,一邊生氣的規勸他們都少喝點,一邊與兩個傭人張羅著從飯店弄點新鮮的鹿肉過來。
蘇宴罵歸罵,當她一進門看見兩個男人如兄弟一般圍著壁爐相談甚歡的樣子,她打心眼裏感到高興。
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結局,也正是她想要的結局。
經曆了太多的悲歡離合,這樣和諧團圓的畫麵太彌足珍貴。
但是這兩個男人有點不自覺……
蘇宴不去打擾他們,他們就一直喝,喝到窗外的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也沒散場的意思,後來楚源不知怎麼得到他們大雪天煮酒烤肉的消息,開車衝破雪夜,頂著風雪而來。
看見盛朗熙與蕭慕錦把酒言歡坐在一起,他沒有多大的詫異,怔了一下之後,就脫了外套,加入他們的隊伍。
蘇宴中間勸說過幾次,酒喝多了上身,讓他們悠著點,但三個人都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連個正經的眼神都沒給她。
後來蘇宴實在扛不住了,便去睡了。
睡之前她攆走那兩個幫忙烤肉的傭人,對三個人大男人說:“你們要吃自己烤哈,不能所有人都陪著你們通宵。”也不知道他們聽見沒有。
蘇宴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便跑到窗前看外麵的雪,一夜風雪,外麵全白了,放眼望去,整個總統府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
幾個士兵正在清理院子裏的雪,從正樓門口到大門口試圖清理出一條小路來。
積雪太厚了,他們清理的有些費力氣,有的人找個借口躲到沒人地方抽支煙,提提神。
不經意看見蘇宴正趴在窗台上笑吟吟的看著他們,慌張的欲要把手裏的香煙扔掉,蘇宴朝他們搖搖手,呼的一下把窗戶關上。
剛準備換衣服叫上達達去外麵玩雪,達達揉著眼睛哭嚷著從外麵走進來,身後跟著手足無措的夏夏。
“大早上哭什麼?蘇宴過來抱住他,從夏夏手裏拿過一件兒童羽絨服就往達達的身上套:“快穿好衣服,媽媽帶你去打雪仗!”
一直揉眼睛的達達馬上停止了哭泣,他仰著純真的笑臉,眨眨眼:“媽咪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今天不用去上學?”
“嗯,不去了!”
達達高興的跳了起來,轉身得意對夏夏說:“聽見了吧,我媽咪說我今天可以不去上學!”
原來達達一早上哭鬧就是因為這個,他不想上學想去院子裏堆雪人,但是夏夏不讓,說什麼別的孩子都去上學他今天不去,就比別人落後了一步。
達達才不聽她那些歪理邪說,夏夏不同意,他就使出殺手鐧放聲大哭。
哭聲驚擾到盛朗熙,他從客房走出來,低聲訓斥達達,說家裏住著客人,不許大喊大叫。
訓斥了他一頓,連為什麼哭的原因都沒問,就急匆匆的朝著衛生間走去。
達達委屈多的沒地方說,便抽泣想要找蘇宴告狀,準備了很大一番說辭,沒想到竟然沒用上,蘇宴輕輕鬆鬆就同意他今天不用去上學了。
“夫人……”
夏夏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蘇宴一邊穿衣服一邊看著她:“怎麼了?下了這麼大的雪,路上肯定不好走,以防萬一,還是讓他在家休息幾天,等雪化了再去學校,快去給達達找雙雪地靴,我帶他去打雪仗!”
“可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