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詔在屋子裏剛剛落座,劉藝州便有些激動的問道:“顧書記,聽說縣裏準備整合全縣礦產資源了?”
顧詔還有個職務是縣委副書記,劉藝州這麼稱呼也不為過。顧詔微笑著說道:“吳縣長是有這個計劃,不過實施起來有些難度啊。”
“怎麼會?”劉藝州問出了這一句,隨即醒悟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吳縣長想動那些喪了良心的畜生們的命,他們自然不會同意的。”
顧詔眉毛一揚,這老頭的思路很清晰啊,怎麼鬥爭起來就那麼的楞,好像沒有一點的政治智慧?他沒有說出心裏的疑惑,點頭道:“貓走貓道,蛇形蛇路,這是沒辦法擋住的。”
劉藝州歎口氣,將自己最近做出的課題讓顧詔觀看。顧詔認真閱讀著,對其中不明白的地方向劉藝州仔細詢問,劉藝州自然也是知無不言。越看,顧詔越覺得劉藝州已經把紡山的礦產資源摸透了,嚐試著問道:“劉老,你這份計劃非常有價值。我幾個朋友成立的公司非常需要您這樣的人才,不如我……”
劉藝州搖搖頭,拒絕了顧詔的好意,有些哽咽的說道:“我還出來做什麼事呢,兒子閨女在苦窯裏挖礦,這輩子沒準都指望不上了,掙錢還有什麼用?”
顧詔眉頭皺了起來,劉藝州可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這種話。隨即他便想到,恐怕劉藝州的兒子閨女現在遇到了過不去的坎,否則憑劉藝州這一副耿直的脾氣,還真不見的說這樣的話。
“劉老,有什麼困難,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解決。”顧詔說得斬釘截鐵。
劉藝州擦了擦老眼,嘴唇抖動了幾下,這才慢慢的問道:“顧書記,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梁淑香這個女人?”
又是她?顧詔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妖媚無比卻帶著些陰毒目光的女人,點點頭。
“前段時間我去天都,回來之後他們就把我兒子閨女送到了她的礦上。”老頭的眼裏又浮現出淚水:“誰不知道,梁淑香的礦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全不把人命當回事啊,是我連累他們了。”
礦,一直是帶著血淚的,顧詔在這一點上早就有了認識。不過,從劉藝州的話裏,顧詔隱約明白了紡山礦業公司的現狀,好像就是以梁淑香公司為龍頭的,而梁淑香本人也是有些能量,否則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來這條美人魚,是有尖銳牙齒的,甚至還帶毒。
“劉老,我可以向梁總說說,讓您的孩子回來。”顧詔輕聲說道。
“沒用的,聽說連許曙光都要讓她幾分,好像在上麵有關係。”劉藝州搖搖頭說道:“要查她,難啊。前幾年有人真要碰碰她,結果第二天就被撤職了,最後逼的連西南省都混不下去,聽說去了南方,全家走的,本來已經是縣公安局副局長了。”
顧詔眉頭又皺了起來,看起來,要想徹底突破紡山的困局,首先要打掉的,就是梁淑香這頭雌老虎,隻是動她之前,要摸清她背後的傘究竟有多大。
不知不覺的,顧詔的腦海中又想到秦崢落馬的情況,這可是涉及到省級布局了,難道說……
顧詔沉思的這段時間,劉藝州也收攏了情懷,幫顧詔倒了茶。顧詔端起杯子,突然問道:“劉老,您覺得,縣裏整合礦產資源是不是正確?”
劉藝州點點頭說道:“紡山的礦產,有許多稀有資源。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但是我知道,有些外國企業都偷偷摸摸的收購,其中以星條國和倭國最厲害。這些人都是霸權主義,我想他們沒有那麼好心,跑到咱們這裏來收廢土吧。”
顧詔卻是知道的,稀土資源的重要性,他已經向柳部長做了彙報。劉藝州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現在的科技條件還沒有達到,所以隻能含糊其辭。顧詔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下去,而是低聲問道:“平安鄉,如果想打開缺口,哪裏最容易下手?”
“薛風!”劉藝州不假思索的說道:“薛風掌握了平安鄉礦產地下交易的權力,私下賣出的礦產都要被他抽一層,他那個飯店就是個黃賭毒和私下交易的大雜燴,這在紡山都不是什麼秘密了。”
薛風嗎?顧詔的眼睛眯成了針,是該給薛向前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