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洛童重複了一遍,突然想起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咂咂嘴,說道:“他是個草包,姐你不要信他。爹肯定有救的。”
好不容易安慰了藍毓秋。然而一個個壞消息接踵而來,先是大理寺庭審結果為藍素山叛國,再是皇上下令處斬藍素山,念其往日有功,免其子藍季禮一死,改為罷黜官職。
洛童又是消失了幾日,藍毓秋哭的幾乎再沒有淚。隻是默默地縫著孝布,準備著白燭和各種祭典的物品。
在藍素山處決的前一天,消失多日的洛童又出現在藍家。藍毓秋在準備酒食打算去大牢見藍素山最後一麵,見洛童回來,也不過自顧自地收拾著食盒,做了父親愛吃的幾樣菜。布置停當之後,淡淡地和洛童說:“洛童,你同我去見爹爹最後一麵吧。”
兩人乘轎到了大牢。獄卒開了門,囑咐盡快出來,就撤了出去。
“爹,哥哥…”藍毓秋看到多日未見,在牢中蒼老許多的父親和越發消瘦的兄長,一時哽咽,良久才跪倒在地,喚了一聲。
洛童的臉色顯得正常許多,她也跪了下來,一本正經地喊道:“爹,大哥。”
藍素山見這一雙女兒,經不住老淚縱橫。他抱住三人,抬頭歎道:“想我藍家一門忠烈,到了落得叛國賊的稱號。皇上,老臣不甘啊,老臣不甘啊。”聽聞至此,三人均是抽噎不能語。
“季禮,爹死後,你要照顧好兩個妹妹,啊?記住,你爹沒有叛國,你爹是冤枉的。毓秋,你從小聰明乖巧,從不讓爹操心,這些天辛苦你了,以後聽你哥的話,你娘去世的時候囑咐我要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夫人,現在看來我完成不了你的心願了啊。等我上去陪你,好好跟你道個歉,你可得…”藍素山數度哽咽,勉強把話說完“可得原諒我啊。還有洛童,爹這三個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從小沒能把你養在身前,讓你吃那麼多苦,爹和娘真的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
“爹,吃吧,飯菜都涼了。”洛童打開食盒,拿出菜碗。
“好好好,咱一家四口也沒好好吃個飯,今天,就吃頓團圓飯,啊?來,都吃啊。”
一時間,牢房裏悲愁離緒讓聽者落淚。獄卒這時來催,讓家眷都出去,連同免死的藍季禮隻能不舍地與藍素山道別。一遍又一遍回望,隻希望能記牢爹的樣子。藍洛童走在最後,這時突然說落下了玉佩,又回頭尋找,獄卒不耐,但還是讓她一人去了,不過許久,藍洛童回來,三人一起回了家。
然而夜晚便傳來消息,藍素山服毒自殺身亡,死前割破手指在牢房的牆上寫滿血書,表其忠正之心。
悲傷來得如此之快,沒能緩及,藍家又陷入了哀痛中。裝著藍素山屍身的靈柩與靈堂剛剛布置好,皇上就下來聖旨,說感其誠心,以死明誌,又念及舊日忠心耿直,故追封他為忠勇大將軍,藍季禮恢複官職,朝堂上下不得再提叛國之說。藍素山一案以此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