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尹霽也是一怔,三年前的她青澀如蓮,三年後的她褪下青澀,妖饒如牡丹,從容而精致。
陸宇鳳眼輕挑,眼中有絲寒意,這一刻空氣凝結,她猶如一個幽獨的美人,輕歎了一口氣,隨後又用清冷的語氣道:“現在你可以滾了吧?”雖為尋問的語氣,但卻有著不可違背與抗拒的力量!
那文人從陸宇冷漠的話中回過神,當即又變了副臉色,漲紅臉又喝斥道:“一個女子不潔身自好,與男子公然在朗朗乾坤下私情拉扯,這種女人要麼是風塵女子,要麼就是紅顏禍水,早晚是會……啊!”那文人忽然捂住了嘴,瞳孔驀地收縮,眼神由一開始的囂張變成了驚恐!
陸宇納悶:他怎麼了?於是,她快步走向那文人,一把扯開他捂住嘴的手,當看到那文人的嘴時,陸宇著實嚇了一跳,本來的薄唇已經腫得很高了,腫起的地方泛著烏紫,那文人一見陸宇的靠近立刻跳開了,眼神恐懼,口中艱難道:“妖……女,啊……嗚……”那文人的嚎叫聲漸漸被他的嗚咽聲所取代……
陸宇皺眉,正想要上前再次查看就被尹霽拉住,尹霽牽著陸宇的手腕向前走,陸宇甩脫幾次都未甩開,直到在一處涼亭處才將陸宇的手鬆開,陸宇甩了甩被尹霽捏痛的手,吼道:“你到底要怎樣……你!”
陸宇忽然又被尹霽拽入懷中,尹霽將陸宇禁錮在自己身前,扯過陸宇手中的錦帶,為陸宇將散落的長發小心係好,放開陸宇語氣平淡道:“你太任信了!”
陸宇沉默,低垂著眼,尹霽再歎:“你就這麼想要讓別人知道你是女子,你想讓我娶你?”
“沒有這麼簡單呢……”陸宇抬頭,看著尹霽幽幽道:“如果被知道了女子身,不是嫁給你,而是嫁給閻羅呢!”
尹霽皺眉,不知為何他聽到陸宇用很平常的語氣說出這話時,心裏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仿佛自己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即將離自己遠去……
尹霽沒由來的一陣的煩躁,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想要以此揮去他心裏的煩悶,沉聲道:“所以要懂得保護自己,今天、喂,你是不想活了麼?”
陸宇籲了口氣,眨了眨眼,輕如蝶翼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她又忽然笑了,目光澄澈,“你不想我死,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尹霽看著她仰起的臉,一哂:“少自做多情了,我尹霽再不濟也不會去在乎一個隨意就投入別的男人懷抱裏的女人……”
陸宇的笑一瞬間就僵在了臉上,半響才配合著尷尬的笑起來,“哈,嗬、也是哦,你一直討厭我呢!”
“不是你……”尹霽淡漠的聲音解釋道,陸宇心中一喜,隨及尹霽的一句話又令她的心跌落穀底,他說:我恨的是整個陸家!
“你既然決定讓赫連奕保你了,就不要再與其它男子太過親密,他最不喜歡的便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尹霽背過身,決定不再看陸宇勉強的笑意。
陸宇牽動唇嘴,劃開一絲苦笑:原來你不僅恨我,而且在你的心裏我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原來在你心裏我竟是如此不堪……
“你對那文人做了什麼?”陸宇甩開心中的陰霾,走向尹霽,注視著尹霽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尹霽搖扇的手一頓,溫潤的眼眸裏卻是平靜一片,他道:“沒什麼,隻不過讓他失去說話的權利而已,聽著他的聲音還真是煩躁……”
陸宇看著尹霽漫不經心的言語,第一次覺得尹霽才是最可怕的,言語間可以讓人深陷泥藻,現在就在這一息間,他也可以輕搖羽扇,不動聲色間就剝奪了你說話的權利,尹霽啊,尹霽,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你的記憶裏,你的過去,到底背負了些什麼?
陸宇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因為怕他認識我,會說出我是女子的身份,而這樣做的?”
尹霽挑眉,“你說呢?”他的臉上有對陸宇所要表達的意思的狐疑,陸宇一笑,回道:“也對哦,你才不會幫我呢!”後陸宇的鳳眼又揚起,她故作輕鬆道:“喂,你不是要我和你去個地方麼,你先隨我去個地方,我就和你一同去,怎樣?”
尹霽輕笑,左手做“請”的姿勢,讓陸宇先走,當下算作默認。
夕陽的餘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陸宇在前,尹霽在後,各自都不曾先開口說話,彼此都不願打破這份寧靜,隻有他們在青石板上投下的陰影互相重疊、晃動……
陸宇在大紅色添金的門前站定,尹霽抬頭,見門匾上書:南宮山莊。
陸宇敲門,一管家模樣的老頭從朱紅的大門後探出滿是白發的頭顱,看到門口站的是陸宇後,立馬笑臉相迎,自己退到了一旁為陸宇與尹霽打開大門,恭敬的叫了聲:“陸少爺。”
陸宇頷首,笑道:“陳伯,多日不見,你倒是和我客氣起來了……”
陳伯看了眼陸宇身後的尹霽,恭敬道:“陸少爺,說笑了!”
陸宇自然知道,陳伯是故意不願在尹霽麵前露出馬腳的,可是那尹霽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