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碎?”葉剪陽艱難而且僵硬的吐出這個名字,臉色蒼白若霜。
笑臉燦若陽,曾經陰暗的像是最後一抹幽魂的少年用手遮擋著吹散頭發的清風,“原來你還記得我?我很開心哦。”
時間過了三年,以為自己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呢!以為在中國再也沒有認得他。
抬頭細細打量著葉剪陽,玉碎的眼神像是打量久別重逢的愛人,溫柔,甜蜜,心酸,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澤,讓那張精致秀氣的臉顯得分外迷人。
葉剪陽卻隻感到寒冷。
這眼神讓他很不舒服,“認識?”小默敏感的察覺到葉剪陽身體的僵硬,不由得問道。姓玉?自己剛剛聽了三年前的故事,不會那麼巧吧?葉剪陽不是說,所有的人在那一夜都死光了嗎?為什麼又跑出來一位姓玉的?隱隱的覺得眼前的男孩並不若外表來的脆弱天真,和他一樣帶著麵具嗎?保護自己還是傷害別人?
“你是宇文移默?”玉碎似乎終於注意到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不由得朝著他點點頭,然後燦爛的微笑,“我聽說你的名字很久了呢,我叫玉碎,請多關照。”
行了個結結實實的日本鞠躬禮。
宇文移默臉色淡漠,“你和玉鳳年是什麼關係?”
啊?!葉剪陽想捂住小默的嘴巴的時候,他已經問完了。
似乎一點不訝異宇文移默直接問出口,身穿和服的少年微微側頭,臉上仍然一派天真,眼睛中的那絲溫暖卻驟然變涼,“正是家父。”
葉剪陽將小默一把扯到自己身後,這個護衛的動作讓玉碎表情呆了呆,原本還要說什麼的就忘記了,葉剪陽見他半天不說話,皺緊眉頭問道,“你不是一直在日本,為什麼還要回來?”已經沒有一個親人,回來是為了複仇嗎?
玉碎一臉疑惑,“這裏是我的家鄉啊,我不能回來嗎?”
“對你來說,哪裏都一樣的吧?”宇文移默突然惡劣的說了一句,混血呢,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還有家鄉這種說法嗎?這個年代,出國的不再回來,然後搖身一變美國籍,瑞典籍,……說的是英語,日語,德語。西班牙語,不超過兩代,已經把漢語忘的一幹二淨,對他們來說,擁有中國的血統是不是恥辱?又何必假惺惺地說什麼向往故國呢?原本就是他們自己選擇拋棄的呀?
“也是呢?”玉碎慘然一笑,纖瘦的身影在風中更加纖瘦,“我是什麼呀?”年少時是父親控製母親的一個棋子,長大後自己又成為外公的傀儡,那一晚,他對著葉剪陽的手槍,曾經想著,就這樣死了也許不錯,可是她沒有開槍,他想了三年也想不明白,那時候他們互相不認識,她甚至還蒙著麵,在黑夜中,她推開了門,看到蜷縮在角落的他,畏縮卑微的他,為什麼不開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