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我下來!”
林律張牙舞爪的大喊著,這種高速衝刺下的急停急轉,如同變態的旋風過山車,讓林律的胃部一陣痙攣。
然而蘇紙鯉直接選擇了無視。
一路疾行,道路曲曲折折,兩側的石壁漸漸變成了通透的黑色水晶,生出瑩瑩暗光,閃閃爍爍。
很快,一扇厚重大氣的巨大圓拱石門擋住了去路。
大門左右,橫臥著兩隻蛇身虎首的古怪雕像,紅眼白齒,作勢欲撲,如同活物一般。
石門的正中,閃著一圈黯淡的藍光,忽隱忽現,形成了一個“φ”圖形。
蘇紙鯉徐徐放下林律,兩人站定,林律揉著自己的小心髒,彎著腰“咳、咳、咳”的幹嘔,雙腿發軟。
“真是沒想到啊,蘇紙鯉這嬌小的身軀裏,竟蘊含著如此誇張的爆發力,要死要死。”林律像看小怪獸一樣偷瞄著蘇紙鯉,眼神裏都有點畏懼了。
“吼!”
一道震耳欲聾的虎嘯聲。
石門前的雕像忽然動了,扭動著蛇形身軀,分別遊到了林律二人麵前,一雙銅鈴般的眼珠射出滲人心魄的黑光。
轟!
霎時間,自己22年間所有的人生經曆都如萬花筒般映出,以立體影像重現在周圍。
第一次看見光。
第一次學會走路。
第一次咿咿呀呀的說話。
第一次喜歡上同桌的女孩,第一次翹課,喝酒,打架。
光陰荏苒,生活的一切按部就班的發生,直到十八歲那年,得知父母在一次科考工作中意外失蹤,人生的軌跡開始發生劇變。
林律搖了搖頭,不想陷入那段痛苦的回憶,心裏有些不爽,這驚奇世界裏難道沒有一點兒隱私權嗎?
偏過頭再看蘇紙鯉那邊,也是一樣的情形。
林律看到,在一幅場景裏,暴雨傾盆,有一個白衣小女孩被裹在包袱裏連夜送進了深山的古廟,一位長相醜陋的黑衣頭陀收留了她。
很快,小女孩長大了,梳著馬尾辮,開始耕地挑水,打掃煮飯,月上中天時,就坐在屋脊的橫梁上晃悠著小腿,背誦典籍。
再後來,黑衣頭陀丟給了小女孩一把鏽跡斑斑的闊劍,小女孩笨拙的握著劍柄,搖搖晃晃的始終無法舉起。
黑衣頭陀搖搖頭離去,留下一臉倔強的小女孩還在艱難嚐試。
之後,小女孩開始跑到山澗裏搬石頭,跌倒,爬起,爬起來,再跌倒,溪水裏的石頭一塊一塊被搬出來,然後壘成堤壩,一米,兩米,很快溪水兩邊全是整整齊齊的小石堤。
小女孩長高了,黑發齊腰,終於輕鬆舉起了鐵劍,白天捶煉筋骨皮肉,晚上養氣揮劍,夜裏,整個南山坡三人合抱的大樹被一棵一棵的砍倒,小女孩手上全是血泡,纏的白布上滲出殷殷血絲。
又是數年,一夥佩戴麵具的武士闖進了平靜山林,一把火,將這間寺廟燒了個幹幹淨淨。
黑衣頭陀且戰且退,拚盡全力將女孩護在身後,直到退無可退的被逼到懸崖邊。
黑衣頭陀戰死,女孩絕望中跳入深淵,那張咬著牙卻沒有流淚的堅韌麵孔,正是蘇紙鯉。
轟!
光影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