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竟不忍心去看那張梨花淚顏,或許她沒有恨,卻抑不住那無盡的心殤,青楓同樣感到心寒,燕弘添,他怎麼可以不徹查,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布偶,就把這個陪伴他這麼多年的女人打入冷宮?怎麼可以冷情至此?
他確實比她以為的冷情,直到甄箴被侍衛押走的那一刻,他都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舍,哪怕是失望都沒有,仿佛被帶入冷宮的女人對他根本無關緊要。這就是被他榮寵三年換來的結局?這一刻,青楓的從頭冷到腳,燕弘添,他沒有心。
終於除掉甄箴,辛赴城暗暗得意,現在青楓就是皇後最大的絆腳石,辛赴城仍是不願放棄,低聲提醒道:“皇上,那另一個布偶??”
“整個後宮都翻了一遍了,辛愛卿還不滿意嗎?”淩厲的目光直逼而來,辛赴城再蠢也感覺到燕弘添的不悅,連忙回道:“臣不敢。”
燕弘添動怒,偌大的宮殿沒人再敢提布偶之事,殿內隻聽見小僧們呢喃不清的誦經聲,燕弘添忽然起身走下高位,眾人以為他要離開,誰知他竟朝青楓走去,在她麵前站定,燕弘添沉聲說道:“太醫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
燕弘添雖沒嗬斥她,青楓卻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壓力,燕弘添現在估計更想掐她脖子吧。暗暗捏了一把汗,青楓低聲回道:“臣妾已經好多了。”
手上忽然一疼,燕弘添握緊她的手,輕聲說道:“朕送你回去。”別人看來,燕弘添對她該是寵愛備至,隻有青楓知道,他該死的用了多大的勁。
“皇上!”看著燕弘添牽著青楓就想離開,樓素心氣不打一處來,“皇後身體虛弱,邪氣侵身,皇上天子之軀,應該留下陪陪皇後才是!”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寵愛也應該有個限度。
老和尚終於寫完了符咒,聽到太後的話,趕緊上前接話道:“是是是,皇上正陽之身,澤被蒼生,有皇上在身邊照顧陪伴,皇後定能早日康複。”
燕弘添低笑一聲,“皇後有太後福澤庇護,又有大師誦經驅邪,還有這麼多禦醫陪護,哪裏還需要朕?”
輕輕撫著青楓的腰,燕弘添朗聲說道:“楓兒如今有孕在身,朕準備封她為清妃,禮官擬號封妃詔書會拿給太後過目。”
封妃?青楓身子一僵,放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青楓乖乖的閉嘴。楊芝蘭也坐不住了,急道:“皇上要冊封青楓為妃?”
“不行!”樓素心快被他們氣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個孩子怎麼都被青家姐妹迷昏頭了!
燕弘添冷冷回道:“有何不可?”
他還敢問有何不可,樓素心指著燕弘添,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沒把青楓整倒,反讓她封妃了,辛赴城越想越惱,也想上前反對封妃之事,水芯趕緊迎了上去,假裝要進內室照顧皇後,實則堵住辛赴城,對著他搖搖頭,水芯低聲說道:“國舅不可妄動,回去報與老爺,一切由老爺做主。”辛赴城想了想,最後還是退了回來。
一大早早朝都沒上,為了皇後這事皇上已經心生暗火,這時候再與皇上起衝突,真正會傷了母子感情,許淑平輕輕扯了扯樓素心的衣袖,對她搖搖頭,嘴上打著圓場:“皇上要冊封妃子,自然沒什麼不妥,隻是封妃並非小事,不可草率行事,再說慶典將至,封妃之事可等慶典結束之後再議不遲。”
“許嬤嬤,你進宮多少年了?”
“四十年??”對上燕弘添微微眯著的黑眸,許淑平霎時間冷汗直流,剛才一心護主,倒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樣的場合,那裏輪到她多嘴,她看著皇上長大,更知道他的個性!許淑平撲倒一下跪倒在地,急忙求道:“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
服侍自己這麼多年的老嬤嬤,今日在眾人麵前這般狼狽,樓素心氣得渾身發抖,“皇上是不是連哀家也想一並除了!”
燕弘添劍眉微斂,寒聲回道:“許嬤嬤進宮這麼多年,是該出宮安享晚年了。”
“不??不行!”許嬤嬤陪著她一起進宮,服侍照顧她四十年,就像她的親人一樣,若是她出宮了,她將來的日子要如何過?
許淑平是宮裏的老嬤嬤,蒙太後庇護,在宮裏沒幾個人敢得罪她,雖是奴才,卻也享盡榮華,她不想這時候出宮。許淑平這次是真的慌了,一邊用力磕頭,一邊哭道:“皇上開恩——”
燕弘添不為所動,牽著青楓出了殿外,那咚咚的磕頭之聲,青楓走出漪瀾宮似乎都還能聽得見。這次燕弘添是真得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