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樓夕顏始終沉默,燕弘添話鋒一轉,輕哼一聲,笑道:“青靈本來是朕的,被你捷足先登了,美人豈是這麼容易到手的?你鬧出來的事情當然是你自己去解決,難道還要朕給你收拾爛攤子不成。”燕弘添心中有一種暢快的感覺,這麼多年來,夕顏臉上總是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如果一個青靈就能讓他變臉的話,那這次皓月送錯人倒是做對了!
緩緩行了一個君臣之禮,樓夕顏清朗一笑,回道:“既然如此,臣就獨自處理,不勞煩皇上費心了。”
該死,又是那種篤定的笑容,燕弘添心裏生出一絲鬱悶與擔憂,低聲歎道:“萱兒畢竟是朕的親妹妹,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不是說隨他處理,現在又來心痛妹妹了?樓夕顏嘴角似笑非笑的微揚,燕弘添越看越惱,冷聲哼道:“朕看你最近還是太閑了。”還有心思管這麼多兒女情長的事。
樓夕顏好笑,這算是遷怒?
“皇上,單提刑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告。”好在這時,門外傳來高進的通報聲,打破了這一室的暗中較量。
燕弘添瞪了樓夕顏一眼,收回視線,正色道:“宣。”
單禦嵐大步踏入殿內,行禮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剛才皇上和樓相不知在密談什麼,屏退左右,害得她張羅好了茶和點心,卻不知要不要往裏送,趁著單大人覲見,蕭雨趕緊把手上的茶水端到案桌旁,又迅速退了出去。她對朝堂上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那些不該聽的事情,她一個字也不想聽。
“平身。”單禦嵐行色匆匆,眼眉間隱隱透著激動,是什麼讓穹嶽的提刑司都這般興奮,端起新泡好的熱茶,燕弘添笑道:“單卿家有何要事稟告?”
嗯,茶的溫度剛剛好,蕭雨這丫頭有時是刁鑽了點,不過辦事倒還算貼心細致。
“回皇上,臣今日在當年黃金離奇消失的岩洞地下河內,找到這個。”單禦嵐從袖間掏出一樣金黃色的東西。高進上前接過一看,是一錠黃金。
高進轉身呈給皇上,燕弘添拿過金錠子看了一眼之後,臉色倏的一暗,一改剛才輕鬆懶散的樣子,神色凝重的說道:“說下去。”
“臣懷疑,三年前的黃金失竊案,並非隻是一名小小侍衛勾結山賊盜取庫銀這般簡單。當年或許還有隱情冤案,臣懇請皇上允許臣重審黃金案。”
將黃金放回案桌之上,示意高進呈給樓夕顏,燕弘添再次端起茶杯,臉上的神色以恢複如常:“當年的黃金案,由刑部主審,兵部協助督辦最終結案,此案重審,牽連甚廣,所謂隱情冤案,單卿家有幾成把握?現在黃金又在何處?”
單禦嵐微微抬頭,看向高位上低頭喝茶的皇上,一時間猜不準皇上此番話的意思,再看向一旁的樓相,他隻是盯著金錠子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單禦嵐思索了一會,如實回道:“臣在地下河裏找到失竊部分黃金,說明當年判定黃金案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侍衛勾結山賊,掩護他們從另一個出口運走黃金之說,顯然與事實不服,這就已經是一起冤案了,而嫁禍侍衛的主謀是誰,那些黃金最終去了哪裏,都必須徹查,才能有最終結果。”
“好,你回去擬一份重審黃金案的奏折,細說詳情,呈上再議。”
“是,臣……告退。”單禦嵐心下遲疑,當年黃金案震驚朝野,而且還關乎國庫存銀,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消息,皇上的態度何以如此……敷衍?雖然百思不解,單禦嵐卻也不敢耽擱,行禮告退……
樓夕顏輕輕摩挲著五十兩黃金背後的四個刻字——國庫官銀,果然是當年失竊的黃金。今日他離開時,青末正好到相府找靈兒,單禦嵐又這麼巧此時找到遺留於岩洞的五十兩黃金,這裏邊一定有她們的功勞,他以為靈兒已經夠與眾不同了,近日看來那叫青末的小姑娘似乎也很不簡單,就不知宮裏的青楓,是不是也同樣不凡。
樓夕顏把玩著手裏的金錠子,忽然抬頭看向他,眼中還帶著一絲揶揄,燕弘添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問道:“重審黃金案,你怎麼看?”
樓夕顏微低下頭,掩下嘴角的笑意,故作思考的沉吟片刻才搖頭歎道:“臣以為時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