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自小跟李洱相依為命,李洱是她的養母,卻並沒讓她跟她姓李。
否則她就叫李白,那得多挫,她自認成為不了那樣的偉人姓啥都好,隻要不姓李。
李洱讓她姓陸,因為她知道陸白是誰家的孩子。
前世李洱在十歲時送她回陸家那天,將她的身世全部告訴了她,當時李洱還滿心期望女兒回到真正的家會得到幸福,誰知是她親手把自己和女兒送進了冰冷的棺材。
李洱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因為李洱曾經是醫院的助產士,而她接生的第一對孩子就是陸砂和陸白。
用雙手迎接第一個孩子,讓李洱興奮,但當接生出第二個卻是死胎,一條命就在她手裏沒了。
死胎出生就早已死去,這不能怪她,但是極大的心裏刺激和反差,仍是擊垮了李洱。
陸砂和陸白是李洱接生的第一胎,也是最後一胎,雙手迎接出生一個死胎對李洱的心理造成嚴重的影響,沒法繼續當助產士,就此辭職。
而沒想到她接生的這個死胎會在第二日在她回家路過的遊樂場碰上,黑夜下一陣嬰兒的哭鬧聲引起她的注意,過去一看,這個孩子竟然會是她唯二接生出的其中一個,那個死孕婦肚子裏的孩子。
她認得她,認得她身上特殊的胎記,實在難以忘記的特征,證明她事業終結的印證。
她親手接生的孩子,她的資料她怎麼會不知,自然知道孩子該姓什麼。
可神奇的事情,她記住了陸白,卻忘了陸白的親生母親張什麼樣子,也許是當時第一次接生,太過緊張,注意力隻集中在下體出來的嬰兒身上而沒去看孕婦的容貌。
且孕婦生產,過程痛苦,孕婦痛得神情扭曲,滿麵汗水,血色全無的一張臉如何記得住。
否則也不會看到楊蔚真時,她雖然感到陌生,接生時跟妝容得體的陸太太有些不同,但她記著陸白的母親就是叫這個名字,又加上各方麵一再證明楊蔚真就是陸白親母,所以她也隻能當自己記性混亂,記錯了,放心將陸白交給她撫養。
當時的生產,李代桃僵進行地天衣無縫,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綻,更沒人懷疑,縱使李洱有質疑又有誰會聽她的胡言亂語。
——
“唐叔叔半天說不出話,是在懷疑我身份真假?”陸白在外表上偽裝著陸砂,兩張臉實在難辯,但當她一開口,唐懷確定她絕對不是陸砂。
從未接觸過的二少爺,他知陸家人因為血脈的關係,跟常人不同,但這位二少爺給他說不出的感覺,時而親和,時而神秘。
“不敢,但凡見了二少爺的樣子,不用懷疑就是我要接的人。”唐懷保持著一個管家下人跟主人家的少爺該有的態度。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他或許不會有意謙卑。
更如果陸白心思單純,容易糊弄,他也不會在她麵前彎腰低頭。
但偏偏,這位二少爺看似無害,實則似乎很危險的樣子,他若不謹慎謙敬,保不準惹了她不快。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陸白坐在椅子上也不安分,身體靠著椅子大幅度搖動,直奔主題的發問,問得唐懷又在心裏思量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