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警笛聲越來越多,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我望著房東太太的屍體忽然很想哭,我想我從小到大最見不得的就是死亡,而如今,我卻成了終結他人生命的凶手。
我想打電話給白宇,告訴他不用打錢給我了,因為債主已經被我給殺死了,而我要去派出所自首,我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在響了很多聲後,白宇接起了電話,我聽見電話那頭的他氣喘籲籲地聲音。
“喂?陳笑!快跑吧,或者準備點東西躲在屋裏別出來,這座城市瘋了!”他好像在奔跑,我又隱約聽見了槍聲。
“怎麼了?”我問。
“人死不了!”
“死不了?”
“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這樣吧,我過會來你家找你!”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喂?喂!”電話裏隻剩嘟嘟聲了。
我搓了搓臉,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但現在發生的事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我打開了電視,發現所有台都變成了中央一套,裏麵的記者正在做著現場報道,說是全國各地都出現了活死人,一夜之間就產生了數十萬感染者,而且這個群體還在不斷擴大,政府已經出動軍隊和大量警力來維護治安與穩定。
鏡頭裏,我看見一群和房東太太情形很像的人被困在某家醫院裏,他們將手伸出柵欄,像要去抓住什麼似得,警察已經在周邊拉起了黃線。
“據悉,專家判斷,此次病毒的危害程度已趕超非典,望市民們盡量待在家中,注意安全。”
關上電視後,我就一直在房內等待白宇,我抽了半包煙,都沒緩上勁來,直到門鈴響起。
我在貓眼裏看見正喘著粗氣的白宇,我立刻開了門。
“快準備準備行李吧,這座城市不能待了。”白宇一進門就對我說。
“怎麼了?電視上不是說已經出動軍隊來控製嗎?”
“你信?我剛從外麵回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政府可以控製得了的了,感染者根本沒有治愈的辦法,所以但凡出現感染者都是殺無赦!”他環顧我屋,看見了房東太太的屍體,先是吃了一驚,又轉為鎮定,“就像這樣,隻能殺死,你算命大的。”
“你說不能待了,那我們去哪兒?”
“往鄉下逃,城市人太多!”白宇打開手機地圖,“我都規劃好路線了,我姑媽在j縣有棟房子,我們可以去那兒避難,我已經托我朋友把我爸媽送去了。”
我忽然想起我的爸媽,不知道他們那兒是什麼情況,我趕忙給他們去了個電話,但是一直都是無人接聽。
“別想了,先把東西收拾收拾,再去找咱爸咱媽!”白宇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裝進幾件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就和白宇出了門。當我們經過樓道的消防栓時,白宇一肘砸開了玻璃,從中取出一把消防斧,一把撬棍。
“你選哪個?”白宇問我。
“這個吧。”我指了指撬棍,我隻是覺得細長的東西用得順手。
快出小區門時,有一群人被堵在了大門口,人群鬧哄哄地,有些人大聲地叫罵著,將人群堵在門口的警察戴著口罩舉著防爆盾,有個穿白大褂的人手拿一個體溫檢測儀,在人群裏一個一個掃描。
“請市民同誌們配合一下,體溫超過38度的人需要隔離!”一個警員舉著喇叭高聲地喊著。
“滴滴!”在檢測儀掃過一個年輕女孩的頭上時,檢測儀響了,白大褂們立刻圍了上去,架住女孩的胳膊就要往救護車上送。
“媽!”女孩顯然被嚇到了,大聲地叫喊。
“別!醫生!我女兒隻是有點感冒,別隔離她!”人群中衝出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哀求道。
“太太,這是規定,也是對您的女兒負責,我們會治好她的,請您配合我們工作。”警員將女人攔住,白大褂們則將女孩送上了車。
“她活不了的。”白宇對我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