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便出門去拿宮中裏用來毒老鼠的砒霜了。
過了一會兒,孫明湄假惺惺地敲門,見到葉淺淺,陪著笑臉道:“方才都是蘇姨太衝動了,沒有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錯怪了你,你可不要怪蘇姨。”
“蘇姨這是哪裏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可能會怪你呢。”葉淺淺笑容滿麵地迎接了孫明湄。
孫明湄將托盤放在桌上,端起藥碗,就要親自喂葉淺淺喝藥。
葉淺淺笑著推辭道,“蘇姨,我方才剛吃了點心,現在喝藥恐怕會影響了藥效,不如先放在那裏涼一涼,我等會再喝吧。”
孫明湄將藥碗重新放在托盤上,柔柔地笑道:“好,蘇姨此時前來隻是想給你賠個不是,看到你沒有生蘇姨的氣,蘇姨也就放心了。既然這樣,你好好休養吧,蘇姨就先回去了。”
葉淺淺將孫明湄送出了門,看著桌上黑糊糊的藥汁,眼底泛起森寒冷意。
“蘭溪,事情辦得怎麼樣?”過了一會兒,蘭溪探頭探腦地走進了玲瓏苑的大門,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
“公主,東西我已經拿到了。”蘭溪果真像做賊似的,鬼鬼祟祟地在葉淺淺的耳邊悄聲說道。
葉淺淺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去做賊了,這麼心虛做什麼。”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會緊張的啦!”蘭溪丟給葉淺淺一個大大的白眼。
葉淺淺親手將那砒霜加進了那碗黑糊糊的藥汁中,輕笑著道:“蘭溪,去把程媽媽撿的那隻野貓抱過來。”
蘭溪答應了一聲,將貓抱緊了葉淺淺的房間,有些不忍地看著驚叫著的貓。
“貓兒啊貓兒,你死後我會好好安葬你的,對不起了。”然後葉淺淺便把那碗藥汁喂給貓咪喝了下去。
那貓咪沒等喝完一整碗藥汁,就已經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地倒在了葉淺淺的懷裏,沒有了氣息。
蘭溪眼圈紅了,梅香歎息一聲,從葉淺淺的懷中接過身子尚有餘熱的貓,輕撫了幾下那柔軟的皮毛。
“早晚都是要造下殺孽的,現在是一隻貓,以後,說不定就會是人命。蘭溪,這樣的我,你害怕麼。”葉淺淺看著蘭溪忍著眼淚,淡淡地對蘭溪說道。
蘭溪搖了搖頭,大聲道:“我不怕!公主永遠都是公主,縱使公主造下殺孽,那肯定也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不管小姐做什麼我都會陪著公主!”
葉淺淺輕歎,“去把貓兒偷喝我的藥,然後猝死的事情傳出去,最好傳到我父皇的耳朵裏。”
很快,公主的藥被人下了砒霜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宮中,陸衡滔臉色難看地趕到了葉淺淺的玲瓏苑,剛踏進葉淺淺的房間,便聽到葉淺淺正趴在床上失聲痛哭。
“淺淺,這是怎麼回事。”陸衡滔看著地上已經僵硬的貓屍,貓的嘴邊仍有白沫的痕跡,見此,陸衡滔的眉目間罩上了一層鐵青之色。
“父皇,淺淺做錯了什麼,蘇姨要如此害我!原本蘇姨親自來為我送藥,我是歡喜的,隻因我先前吃了點心,怕緊接著喝藥會影響了藥性,就放在一旁涼了一會兒,這貓兒貪嘴,偷偷跑進來喝了那藥,沒想到它隻喝了兩口,就……就吐起白沫,抽搐著倒下了!”葉淺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梨花帶雨的表情十分惹人憐愛。
陸衡滔回憶起他離開廚房後,隻有李沐清一人守在那裏,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李沐清或者孫明湄。
孫明湄從門外匆匆跑進來,不能置信地看著地上的貓兒屍體,哭著抱住陸衡滔道:“皇上,你要相信我們母女啊,我們母女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陸衡滔安撫性地摸了摸孫明湄的手,道:“我相信你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程媽媽進了葉淺淺的房間後,看著地上死去的貓兒,落了幾滴眼淚道:“還能有什麼蹊蹺,已經查清楚了,這碗藥裏被人下了砒霜!這貓兒也是因中了砒霜的毒而死!這擺明了就是有人想要置我們公主於死地!”
“這一定是某個下人做的,明湄和沐清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好了,這件事我會讓人查的,暫時不要再宣揚了,傳出去我們會遭人議論。”陸衡滔丟下這句話後,便帶著孫明湄走了。
蘭溪咬牙切齒地看著二人的背影,憤憤不平地道:“小姐,皇上這明顯就是在包庇那對母女!這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些!”
“父皇既然有意包庇,那我們也沒有辦法。”葉淺淺頓了頓,冷冷道,“但是我不會就此便宜了孫明湄。”
次日早晨,蘭溪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推開了葉淺淺的門,驚訝地看到葉淺淺早已經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坐在桌前寫些什麼。
“公主,怎麼這麼早就醒啦。”蘭溪坐到葉淺淺的身邊,歪頭看著葉淺淺寫字,隻覺葉淺淺寫的字很秀氣,自有一種風骨,但是她卻不識字,看了一會便也沒了興趣,呆呆地看著葉淺淺被光暈籠罩著的半邊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