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冰茫然地看了看鳳子裕,行著禮,目送他遠去的身影。
太後走過來,把她扶起。
“你這又是何苦呢?”
沈嫻冰微微揚起臉,看了一眼太後,也微微歎了口氣。
“臣妾也不知道陛下為何會變成這樣,陛下以前待我也是很好的。隻是…臣妾不常爭寵,所以陛下就把臣妾淡忘了。”
“你啊,說多少遍才能長長記性,這陛下的心向來不好定奪,喜歡誰不喜歡誰那都是一瞬的事,你進宮也不算短的了這件事怎麼還沒看透?”
沈嫻冰抹了一把淚,看著太後。
“那太後認為臣妾該怎麼做,才能重討陛下的歡心。”
“討陛下的歡心?”太後看著她苦澀地笑了笑,“你還想著討他的歡心?如今你產過子,身子也不好本就沒有那個爭寵的資本了。原來還有一副好臉蛋,現在臉色蠟黃誰看得上你呢?這宮中本就是這樣,沒有一直得寵的妃子。等到白發盡染,就等著進棺材了,這宮中就是這樣殘酷。”
沈嫻冰聽著心裏一驚,這後宮這麼不好卻還有無盡的女子趕著搶著入宮,想來也是沒有辦法,誰沒想過得盡陛下的寵愛呢?就跟她一樣,她以為他會隻喜歡她,但果然她還是太單純了。
太後看了她這樣落寞,也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她又何嚐不想太上皇喜歡她呢?可是日日盼月月盼他連正眼都不屑於給她。
“其實你還算幸運的,你一入宮就是皇後,身後又是沈家,若是你安安分分地呆在這宮裏,我想你這輩子衣食無憂是沒問題了。”
沈嫻冰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鳳印,她還很年輕,卻已注定在這宮中孤獨終老了。太後說的也對,自己許是天生這樣的命,保住地位就不錯了,旁的還是不要多想了。
呆站了一會兒,才想起去後殿看皇子。
沈嫻冰小心地拍打著已經熟睡的鳳離華。
鳳離華長得很快,雖然才兩個月大,眉目之間已經隱隱有了兩人的樣子。
沈嫻冰把他抱在懷裏,摟地很緊,卻又不敢傷了他。
沈嫻冰看著看著,眼淚卻又流了出來。
“皇兒,對不起。是母後無能,不能護你周全。”
鳳離華睡著了,自然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不懂。
沈嫻冰握了握鳳離華的小手,好小,好軟。她都不敢用力。這可是她的寶貝,唯一的,屬於他和她的。為了他的出世,她付出過多少,險些喪命呢。
可是…三個月後她才能再看到他呢。三個月,孩子肯定長的她都不認得了。
沈嫻冰感慨無限,不禁設想若是自己有盛寵在身,誰敢欺負她呢?
可這盛寵也不好得啊,很容易因此整個人變了樣,成為一個深宮妒婦。
她不想這樣,可也不甘心就此老死宮中,她受不了陛下看著她不在乎的感覺。
她好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費勁心思的入宮選妃到他身邊。最後卻想不到,才剛剛開始就變成了這樣,還不如在沈府孤獨一生。
她沒有那麼聰明,不懂得拉攏關係和勢力,她唯一能依伴的便隻有姿色和家庭的地位。
沈嫻冰靠著床邊哭泣,家庭?她有很大的勢力,可是…父親和母親…是斷斷不會幫忙的,但現在也不一樣了,自己是皇後,對沈家也算是有利,應當不會在那樣待她了吧。
她想回到從前,或者跳到未來,反正她不想過現在的日子,她不知該如何過。
“娘娘。”玉若驚喜地喊了一聲,“您去哪兒了?我在外麵等了您好久了,卻不見您出來,許姑姑也說不知道太後也不在殿中,所以…”
玉若看沈嫻冰神色不對連忙俯下身去,看她的臉色。
“玉若…我…又牽累你了。”沈嫻冰似是釋然般把鳳離華遞到奶娘手中,拉住她往外走去。
“娘娘,你我的交情哪有牽累之說?”玉若連忙安慰著,沈嫻冰被禁足的事,不禁她知道了,怕是全宮裏的人都等著看笑話吧,但是她不敢說。禁足三個月也好,娘娘的身子真的不能再折騰了,休息三個月又何嚐不好?
“娘娘不再抱抱皇子?”她不是最放不下他嗎?為何又不…多陪陪他。
“不抱了,有太後在還是會照應著些,畢竟是她的親皇孫。”沈嫻冰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她要學會舍得,自己若是都無法自保,又如何能保得了他。
沈嫻冰一步一步地踩在地上,卻感覺不到地的堅硬,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達不到底,
她不由扶了扶額,想讓自己清醒些,卻感覺腦袋越來越沉,莫非染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