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這有什麼啊?”女房東嘴上這樣說,臉也不由得紅了。她拿眼睛去偷瞄低著頭坐在那裏的雷鵬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都可以當他媽了,還忌諱什麼呀?”
“媽,你說的什麼話啊?真是。”林小莉理解錯了,她理解成丈母娘也是媽的意思,俏臉噴紅地埋怨說,“我是有男朋友的,你不要瞎說好不好?”
女房東連忙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的年紀都跟他媽差不多了,還忌憚什麼?”
雷鵬飛更是羞愧難當,他訕訕地說:“我不知道這個情況,要是那樣的話,我還是搬出去為好。”這樣一說,女房東竟有些急了:“雷助理,搬什麼搬啊?到時候,我請個女伴不就行了?”
女房東的態度如此急切,不全是看在村裏貼的錢上,而是看中雷鵬飛這個人。前天,村支書郭小茹把他領過來,說是上麵派來的大學生村官,住宿在她家。她一看這個有些稚嫩靦腆的年輕人,心裏就喜歡得不行。她心中暗想,要是他肯做我的女婿,我倒是很滿意的,可不知小莉中意不中意?她一直說有男朋友,卻一直沒有領回家,不知他是哈樣子。
在她眼中,雷鵬飛盡管身上還有些土氣,穿得也有些窮酸,但他長得一表人才,又聰明能幹,機智靈活,誠實肯苦,將來一定會有更大的出息。她要好好待他,等女兒回來,或者叫她回來,給她說媒,勸她跟他談對象。所以昨晚女兒突然回來,她喜出望外。誰知女兒卻是躲回家的,她就沒敢提這件事。
林小莉的心情比她媽媽還要複雜,她是為了躲避高利貸的追債才突然躲回家的。昨晚看到一個陌生人在家裏,她嚇了一跳,以為是追債人,後來才知他是大學生村官。回頭致細看他,她發覺這個小夥子太士氣,身上穿得太窮酸,就看不起他。她又怕追債人尋到家裏來,讓她丟臉,所以就想趕他走。
雷鵬飛夾在她們母女中間,很是難堪。他趕緊喝完豆漿,拿了一個肉包子就起身往外走:“我走了。”
“雷助理,你不要搬,啊。”女房東追到門口,衝著他的背影喊。
“他要搬,就讓他搬好了。”林小莉不屑地嘀咕一句。
雷鵬飛沒有回頭,心裏很是矛盾。他對這對母女都有好感,但她們對他的態度卻截然相反。女房東豐滿的胸脯和熱情的態度,多情的媚眼和曖昧的暗語,讓他留戀和激動。他盡管住的是廂房,來了也才三天,但他已經感到了一種家的溫馨和媽的親切。
但她的女兒卻非常討厭他。這個冷美人甚至還有些精怪,讓他害怕。她漂亮的臉蛋和性感的身材,特別是她躺在床上的美妙胴身,讓他一想起,就臉熱心跳,激動不已。可她卻對他百般歧視,鑽刁冷漠,讓他尷尬和不堪。
雷鵬飛沿著村裏的一條小路,朝設在村支書郭小茹家裏的村委會辦公室走去。
雷鵬飛是個地地道道的草根,憑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他的身上有著農民淳樸善良、勤勞刻苦的基因。他爸爸外出打工,媽媽在村裏種田,奶奶久病不愈,所以家裏很窮。他平時穿著土裏土氣,顯得有些寒酸,大學裏的女同學都看不起他。一直到大學三年級,他才憑自己出色的成績和表現,贏得女同學霍晶晶的芳心,正式談上了戀愛。
雷鵬飛是從農村裏考出去的大學生,對農村情況比較熟悉,所以畢業前,他毅然決然地報名參加了村官選聘活動。一舉被選中,組織上把他分配到省裏最窮的洪山縣來當村官。洪山縣組織部又把他安排到全縣最邊遠的楊樹鄉村前嶴(讀ao)村來當村支書助理。
洪山縣楊樹鄉前桃村,地處三省交界的丘陵地帶。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裏的情況怎麼樣呢?
這天,雷鵬飛懷揣著組織的一紙聯係單,乘公交車來這個村報到。小巴士公交車進入楊樹鄉後就開始顛簸,路麵坑坑窪窪的,車子顛得像一隻搖籃。
雷鵬飛沒想到現在還有這樣的水泥路,一路像海浪樣起伏,最深的坑幾乎有半米深。車輪陷進去,車子“嗚嗚”地叫著,差點就開不出來。
這裏的領導是怎麼想的,要致富,先修路,其它地方早就把路修得寬暢漂亮,這裏的路卻還像幾十年前的泥路一樣。
進了村,雷鵬飛帶著強烈的好奇和疑問,找到村會委,再找到村支書郭小茹。
村委會就設在郭小茹家的底樓,用一道玻璃隔出一個敞開式的辦公室,非常簡陋,但還算幹淨。郭小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美少婦,身材苗條豐滿,大明眼,濃眉毛,膚色微黑。她留著一頭齊耳的短發,走路和說話都風風火火的,像個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