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要奴婢來?”聽瑤一直在旁邊注意著,見狀問道。
蘇靜翕搖了搖頭,“不必了,循序漸進,太多了並不好。”
掏出繡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本宮記得宮裏是有鮮羊奶吧?”
“是,先前娘娘懷孕之時,禦膳房便多養了兩頭母羊,現在應該還是有的。”
“以後每日都去弄些來,與杏仁煮過,再加入雞蛋羹裏麵,每日與四皇子喂一次,還有殿中省每日送來的新鮮水果,都弄成汁與四皇子喝上一點,記住,一定要是新鮮的,”蘇靜翕想了想交代道。
她前世並沒有生育過,隻是身邊有人生養過,她了解過一些養育之道,就是沒有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是,奴婢明白。”
“四皇子現在慢慢長大了,白天的時候,等本宮醒了,便將四皇子接到主殿來吧。”
如今意識越來越清楚,更應該多給與陪伴,與孩子的成長定是有益的。
“是。”
蘇靜翕讓宗政珺躺在軟墊上,自己坐在一旁,輕輕的給他揉著腿腳,逗弄著他翻身,“這些日子宮裏可以異動?”
代曼搖了搖頭,隨即想到什麼,“娘娘,聽說太後娘娘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太醫說怕是挨不到來年開春。”
蘇靜翕久不聽聞太後的消息,有些怔怔,“什麼時候傳出來的消息?”
“應當是前幾日吧,奴婢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以前,代曼定然會在知曉這個消息之時,立馬稟報娘娘,但是太後今時不同往日,雖有太後之名,但是卻又不是太後,重要性並沒有多少。
蘇靜翕點點頭,沒有管這個,她的重點並不在這裏,入宮兩年多,她從來都不知道宗政瑾的身世如何。
雖然她知道宗政瑾不是太後親生,而是前朝的熙妃娘娘,如今的聖母皇太後,可是後宮本就是如此,當朝便這般激烈,在前朝烏煙瘴氣的後宮之中,爭鬥應當更加厲害才是。
說是烏煙瘴氣一點都不為過,先皇有十幾個皇子,公主更是多達二十幾人,存活下來的卻不足二十人,盡管如此,奪嫡依舊是十分慘烈的,而宗政瑾在這其中脫穎而出,保住性命,登上皇位。
不是殘忍,不是無情,是必須要趕盡殺絕,如果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那他便隻能是閻王殿裏的一縷魂魄,現實如此,皇家無情。
太後是宗政瑾寄養的母妃,且不是從出生之時便被抱去的,而是在有記憶有意識之後的幾年,先不論太後品行如何,單單是太後與熙妃共侍一夫,與人爭寵,熙妃歿,宗政瑾被寄養,其中若是沒有太後的手腳,蘇靜翕以為有些說不通。
先皇的妃嬪眾多,為何偏偏是當時的太後,且太後的品行實在不是多高尚,具體情況如何,應當隻有已故的先皇與慈寧宮的太後清楚了。
不,應當還有宗政瑾。
所以他才會讓袁家覆滅,連帶上官家都沒有放過,他心裏,應當是恨毒了太後吧。
皇家秘辛從來不是她這等外人能夠打探的,他不說,她沒問,沒道理到了這個地步,她要去裝什麼瑪麗蘇,企圖撫慰他受傷的心靈而再次掀開他的傷疤,那才是撒鹽。
她沒有那個能力,更是於心不忍。
所以,她沒有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本宮知道了,太後如何與關雎宮沒有多大幹係,便這樣吧。”
代曼有些不解,方才娘娘還是關心的,為何此刻又如此淡漠,不過她卻不會問,福了福身子,“是,奴婢明白。”
今後應當遠著慈寧宮一些。
屋裏放了好幾盆冰塊,蘇靜翕將宗政珺簡單的擦洗過後,便命人拿掉了一盆,帶著孩子躺在床上小憩。
宗政瑾過來的時候,才入內室,見到的便是母子兩人睡相不雅,大的睡在外麵,一支手已經垂到了外麵,露出白雪皓腕,小的滾去了最裏側,半趴著,露出肉肉的光臀,嘴裏還流著亮晶晶的口水。
輕笑一聲,走過去給大的擺正了睡覺的姿勢,移開目光便見小的已經醒了,也不哭鬧,正看著他傻笑,心裏莫名的有些柔軟。
半跪在床側,將他抱起來,嘴裏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東西。
宗政瑾摸了摸他的發頂,眉眼帶笑,“我們出去,不要吵醒你的母妃。”
“呀……啊……”小手揮舞,聲情並茂。
宗政瑾起身往外走,他的孩子,他與她的孩子,怎麼能由別人這般欺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