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瑤,伺候本宮起來吧,”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蘇靜翕便想起來了。
左右都無事。
用過膳,蘇靜翕坐在榻上,念了一會書,便又有些意興闌珊,“代曼,宮裏最近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代曼一聽便知自家娘娘這是又無聊了,想了想,“宮裏這兩日大多都是談論暹羅國來使之事,聽說這次來的人還有暹羅國的九公主呢,有人見過,都以為是仙女下凡呢,極其貌美。”
“咳咳”,聽瑤咳嗽了兩聲,瞪了代曼一眼,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昨日才因為重華宮的舒貴妃之事,有些悶悶不樂,今日又提起暹羅國的勞什子九公主,這不是誠心讓娘娘心裏不舒坦麼。
代曼自然也意識到了,訥訥不做聲,想要請罪卻又見娘娘似乎根本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便不好開口。
蘇靜翕是真的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暹羅國的公主即便是再貌美,宗政瑾都不可能會把她真的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愛,隻是寵,那麼總有寵的緣故消失的一天。
她對此,又有何懼呢。
當然,若是這種情況發生了,蘇靜翕的後路便剩下一條,那便是在宮裏紅顏等待流逝,生命等待消失。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可是已經至深了,那麼這個夢,便隻能繼續做下去了。
醒來,便隻剩下無盡的黑暗。
“既然知道九公主要來,那麼他們想必快要到了京城吧?”
代曼有些懊悔,但還是回答道,“兩日後便到,娘娘,這次接待暹羅國的來使的官員還是蘇大人呢,以及袁大人。”
蘇靜翕緩緩勾了勾嘴角,“本宮知道了,隻是這些話,在這裏講講便罷了,萬不可在外間提起。”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代曼見她終於笑了,這才稍稍放心。
忽然想起什麼,心思轉了轉,還是決定說出來,“娘娘,昨日在重華宮的後井之中,發現了一具女屍。”
蘇靜翕一愣,“昨日不是舒貴妃被查出有孕的日子麼?”
“正是,隻是那女屍已經被泡在裏麵有些時日了,昨日晚間,宮裏便有流言說,舒貴妃肚子裏的孩子不吉利,命中帶煞,然後連夜舒貴妃便派人抓了幾個奴才仗斃……”
蘇靜翕嗤笑一聲,不過是個還不成|人形的孩子,何來的命中帶煞,有心之人未免太過歹毒,也難怪舒貴妃平日裏,那樣一個麵上和善之人,會行這粗暴之法。
“不論別人如何說,你隻管吩咐下去,關雎宮中若是有人也敢亂嚼舌根,便直接送去慎刑司,本宮容不下這樣的奴才。”
“是,奴婢這就去,”代曼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聽瑤站在一旁聽著,聞言有些不解,問道,“娘娘難道不覺得這二者之間或許有什麼聯係麼?”
蘇靜翕搖了搖頭,“不管有什麼聯係,隻要不是……不對,你去看看關雎宮中的宮女可有人少了,尤其是那些灑掃的小宮女,平日裏不經常出現在眼前的。”
宮裏的太監宮女,每日辰時初及亥時末,皆需在掌事太監那裏點卯,但是偶爾有兼顧不到的時候也是有的。
尤其是關雎宮這樣的地方,雖然奴才有很多,但是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是有人謊稱自己病了,小福子定然不會讓他近前來,甚至不會親自去見了他,以免自己被傳染,從而傳染給蘇靜翕。
一般五日若是依舊未有好轉,便會著人抬了出去,之後便是好了也不會再入關雎宮,當然,這是於那些小太監小宮女而言的。
是以,在這宮裏,若不是你的地位足夠高,寵愛足夠有,那你便是連病都不敢輕易生。
這就是等級,這就是權勢。
聽瑤顯然也想到了,連忙行了一禮,“奴婢這就去。”
蘇靜翕見著她的背影消失,心裏並未安靜下來,不知是不是想到此事,心跳得極其快。
有些東西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快得她都抓不住,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被她忽略掉了。
話本索性也看不下去,便起身往外走,站在殿門口,望著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似乎即將便又是一場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娘娘,還是快些進去吧,瞧著快要下雨了,”清柔站在一邊,小聲的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
蘇靜翕點點頭,轉身隨著她往裏麵走。
平靜了不論有多久,總會有暴風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