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翕淡淡的笑了笑,沒有接話,坐下來,靜靜的用著膳。
用過膳,蘇靜翕在院子裏晃了兩圈,眼見太陽越發的耀眼,隻好回了殿內,餘光瞥見窗邊的那盆含笑已經不太新鮮了。
那還是前幾日宗政瑾派人送過來的。
搖了搖頭,揮去腦袋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指著花盆,“把這個拿去扔了吧,讓小路子再送些新鮮的花過來。”
聽瑤應了聲,“是,娘娘可要親自去看看,也好散散心。”
蘇靜翕隻一想便同意了,這樣幹巴巴的等著結果,真的太令人著急了。
往後院走去,路過醉雲塢,蘇靜翕站立在門口,望著上麵洋洋灑灑的三個大字,回想自己當初第一次入宮之時的情景。
仿若近在昨日,一切都那樣清楚。
“娘娘可要進去?”聽瑤也有些感慨,提議道,“那裏麵每隔一段時間小順子他們便會來收拾一番,不會太髒的。”
蘇靜翕搖了搖頭,邁步向前,既然都已經換了住處,也換了身份,即使回了舊時的住處,也不過是平添傷感,於現在無事於補。
畢竟,人都是向前走的,人都是回不去的。
“奴才給娘娘請安,“小路子正在給花修剪,遠遠的瞧見她,連忙小跑過來,行禮道。
蘇靜翕揮了揮手,“快起來吧,”環顧了一圈,笑了笑,“你一個人在這裏可還好?”
小路子也不仔細去分辨她笑容裏的含義,隻回答道,“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不過是粗人一個,哪裏不能過呢,且這裏比起之前的地方,可謂是好了太多。”
這話說的毫不避諱,但是也的確真誠無比。
他之前在禦花園,不過是一個侍弄花草的小太監,絲毫不得看重,哪裏能與現在相比,雖然同樣是侍弄花草,但是有主子賞識與喜歡,經常有賞銀拿。
蘇靜翕輕笑出聲,“你慣是個會說話的。”
“娘娘,那裏髒亂,娘娘還是不要過去了,免得髒了繡鞋,”小路子貫是會察言觀色,隻稍稍一想,便猜到她也許是想親自過去的。
蘇靜翕眼底溢出笑意,這也是當初她一眼相中他的原因,搖了搖頭,“本宮隻是來隨便看看,並不想自己動手,你待會挑上幾盆好看點的花送過來吧。”
其實她也是真的不想親自動手,如今她懷有身孕,花兒,遠遠的賞上幾眼便也罷了,也是要是讓她親手去觸碰,她卻是不願意的。
小路子也不覺得難堪,“是,奴才遵旨。”
蘇靜翕點了點頭,在周圍隨意的逛了逛,便開始往回走。
紫宸殿
“皇上,你當真要欽點袁墨燁為狀元麼?”孟聞天依舊不死心,跟在他後麵問道。
另一旁的蘇順閑聽的冷汗直冒,孟大人這是當真不害怕皇上,難道沒瞧著皇上的臉一直都是黑著的麼,周身的寒意更是讓人恨不能退避三舍。
宗政瑾不理會他,走進去,坐在龍案後,“朕剛剛不是已經頒布旨意了麼?還是你以為朕會出爾反爾?”
孟聞天也知道自己這是在摸老虎屁股,可是他是真的不死心,幹笑了兩聲,“皇上,袁墨燁確實是有才華不錯,可是他是袁家的人啊,而且,微臣看蘇駿文也與他不差上下啊……”
“朕都已經當著百官的麵宣布了,你現在想要朕如何?”宗政瑾心情煩躁,語氣越發的冷。
可偏偏孟聞天早已習慣,也不在意,“微臣這不是擔心麼?袁家本來就有個靖康侯在朝中,後宮中又有太後娘娘,此時再來個狀元,隻怕會是助長了他們的勢力,於皇上不利啊。”
宗政瑾的火氣本也不是想要對她發泄的,談到正事,也稍稍收斂了自己的脾氣,道,“你可知道袁墨燁的身世?”
孟聞天一愣,“他不就是靖康侯的庶子麼?至於排名第幾,微臣卻是不知道了。”
“他娘是青樓女子,被人送給了靖康侯,之後兩度小產,第三胎才有了他,可是在他四歲之時,卻被袁家主母生生折磨致死,他被迫目睹了整個過程,再之後,沒有了姨娘,嫡母不疼,爹爹不愛,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想必你也知道,”宗政瑾耐心的解釋道。
這些都是秘辛,他廢了一番心思才了解到,因為表麵上看,袁墨燁是被寄養在嫡母名下,生活光鮮。
“可是萬一他貪戀靖康侯的位置呢?”
“朕會下旨收回,且朕現在不是在給他一個更加顯赫的身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