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蘇靜翕穩了穩心神,拍拍她的手,“無事,走吧。”
“珍主子,你可算來了,皇上已經到了,”小夏子走過來,行了一禮說道。
蘇靜翕見著人,知道自己剛才大概是陰謀化了,“帶本嬪進去吧。”
“是,隻皇上吩咐了,就主子一人進去便可。”
蘇靜翕皺了皺眉,隨即淡笑,“皇上的吩咐,本嬪自是不敢不從,聽瑤,你就在外間吧。”
聽瑤明顯有些擔心,“主子,這……”
“聽瑤姑娘,皇上在裏麵呢,咱們做奴才的進去做甚,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小夏子在一旁勸道。
蘇靜翕對聽瑤點點頭,自己走了進去。
一條蜿蜿蜒蜒的石子小路,兩邊是低矮的花叢,間隔著幾米有一盞宮燈,朦朦朧朧,並不真切,蘇靜翕碎步往前,湖水蕩漾,微波粼粼,亭子周圍都圍著紗帳,隨風飄揚,裏麵隱隱坐著一個人。
“嬪妾參見皇上。”
“過來,”宗政瑾躺在軟塌上,執酒入盞,好不愜意。
蘇靜翕走進去,並不明白他的用意,站立在旁邊,怔怔的望著他。
“怎麼?幾日不見翕兒連話都不會說了?”
蘇靜翕撇了撇嘴,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嬪妾這不是怕皇上……”
話還未說完,外麵傳來很大的動靜,宗政瑾皺眉,“何事?”
蘇順閑也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回皇上,薔薇苑的寧良娣遇刺了。”
“什麼?”蘇靜翕大驚,站起來。
宗政瑾顯然比她淡定多了,把她拉下來,“你怕什麼?”
“嬪妾……嬪妾這不是太驚訝了麼?”蘇靜翕嘀咕。
即使她聲音再小,宗政瑾也是聽見了的,“隨朕去看看。”
薔薇苑
“你家主子如何?”宗政瑾等人走進去,蘇靜翕見他隻是坐著,並不說話,於是隻好開口道。
一旁的宮女明顯受到了驚嚇,不停的抖動著身子,半天也不敢說一句話。
蘇順閑走過去,“主子問話,還不快回答,不要命了?”
那宮女跪下,低低哭泣,“有刺客進來,主子便和刺客打鬥起來,沒多久那刺客就刺傷主子逃跑了,太醫在裏麵診治,奴婢……”
蘇靜翕望向上首,他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不發一言,感應到她的目光,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蘇靜翕覺得沒意思,也走過去坐下,暗暗打量這個屋子。
一時之間,屋內無人說話,靜的有些詭異。
太醫走出來,“回皇上,寧良娣已無大礙,人不久便會醒來,隻是……”
“隻是如何?”宗政瑾開了尊口,淡淡的四個字。
太醫整理了一下措辭,頭伏的更低,“隻是傷在腹部,流血過多,今後受孕怕是較艱難。”
“如此,”宗政瑾站起來,冷冷兩個字,轉身便走了出去,臨出大門,”珍嬪隨朕一起。”
蘇靜翕在這一係列的事情中,並未回神,聞言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便邁開步子,隨他走了。
岱妍苑
“主子,你醒了?”聽瑤站在一邊,聽見動靜掀開簾帳,問道。
蘇靜翕應了聲,並沒有起身,腦袋有些疼,昨晚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斷斷續續的,她也不知道是夢還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昨晚,宗政瑾把她送到岱妍苑,並沒有隨她進去,而是留下一句,“你不信朕”,便揚長而去。
蘇靜翕回來後,很晚才入眠。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現在仔細回想,讓她去觀星樓,不知所為何事,去的路上卻沒有守衛,進去沒多久,兩人甚至沒說幾句話,便傳來寧良娣遇刺的消息。
在薔薇苑,他的態度淡淡然,似乎早有預料,或是根本不在意,總之淡漠的有些可怕,一個女子不能受孕,不能做母親,在這深宮裏等於葬送了性命無異。
她不禁有些恍然,如果躺在那裏的人是她,是不是他也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如看戲般,一個如此,僅此而已,決定了她的未來。
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了,陷入了死胡同,他看穿了她的不信任,於她可是大大的不利,身為帝王,可以他自己不信任別人,卻不能允許別人不信任他。
他知道,他似乎都知道,前些天是他們遇刺,昨晚是寧良娣,沒有增強防衛,也沒有派人追蹤刺客,莫非……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說得通了,隻是,這樣的他,未免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