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奇怪,仍是沉住氣靜靜待他開口。
“王妃身子不比先前,切記要多休息……恕微臣說句不當說的話,這王宮內紛繁複雜,就當是為自己身子打算,王妃還是多避讓些為好。”
我心裏雖是驚訝於霍太醫的話,麵上還是溫和道,“霍太醫之言,本宮謹記在心。”
霍太醫清瘦的麵容上略顯疲憊之色,“前些日子草民接到大梁的音信,齊曾他……”說到這裏,霍太醫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卻清楚地看到一抹痛苦之色從其麵上掠過。
我心裏一緊,“齊曾如何了?”
先前寫信給梁文敬,希望他看在我的薄麵上放過齊曾,同時又寫信給杜蘭,萬不得已之際,直接將齊曾送到柔然邊境,但是一直未果。
如此久沒有消息,想來是齊曾平安。
沒曾想霍太醫之後的話卻是讓我如晴天霹靂,震得我許久都未緩過神來。
“那齊曾在快到柔然邊境之時,遭遇一夥強人,馬隊被衝散,想必是凶多吉少……”說到最後,一向沉穩的霍太醫竟是老淚縱橫。
“你是如何知道的?”鎮定下來的我不免疑惑道。
原來數月前,齊曾在杜蘭的夫君許士儒的幫助下,化作商人,混在北去的商旅隊伍裏。柔然與大梁通商已久,北上的商旅馬隊隨處可見。
快到柔然邊境之時,卻是臨來一夥強人強搶馬隊物資。原本大梁與柔然結盟後,邊境商旅往來活躍,商旅馬隊裏雖有護送物資之人,奈何隻是充當門麵,真遇上殺人不眨眼的強盜,跑得比誰都快。
那夥強人傷了幾個人,便劫去了兩車貨物,其中一輛馬車上便是藏匿在裏麵的齊曾。而打鬥之時,齊曾的徒弟正在遠處的叢林中小解。聽到聲音急忙返回,隻看到被劫去的馬車飛奔而去……
齊曾的徒弟失魂落魄返回大梁,告訴許士儒此事,許士儒亦是大吃一驚……
我終於明白,此番霍太醫前來哭訴,自是以為我或許會提前得到齊曾消息,而我卻無動於衷。
沒曾想我卻根本不知道齊曾之事。
霍太醫不免訕訕,起身行禮道,“草民冒昧,還望王妃見諒。”
看著霍太醫微顯佝僂的身形遠去,我才漸漸平靜下來。
自己先前一直關注柔然王宮內變化,自寫給大梁皇帝梁文敬的信去後,一直未有回音,杜蘭那邊亦未有消息傳來,想必是齊曾已有妥善安排。
我喚過芬姚,問自近幾個月可有大梁那邊的消息傳來。
芬姚有些奇怪,搖搖頭說好久不曾有大梁的來信了。
我心下歎氣,這梁文敬必是介意了,自己當日心意決絕,摔碎“玉梁”明誌,恨不能此生不複與其有聯係。
再轉念一想,梁文敬並非氣量如此小之人,加上惜才緣故,斷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但為何杜蘭遲遲不來信?左思右想間,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