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本宮豈不是榮幸?”我淡淡點頭,心裏卻在想著烏洛看到信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想起烏洛琥珀色的眸子裏的濃濃暖意,禁不住心裏柔柔的,軟的一塌糊塗……
回過神來,銅鏡裏的自己正是唇角微上挑,頭上的紅色冠羽映得臉上一抹桃紅。
我抬手剛要將發髻邊的一支金釵步搖取下,就見芬姚進來。
“王妃,方才管家古裏木來報,說……納彩珠夫人已經醒了,要見王妃。”
我眉頭一皺,“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王妃,子時剛過……”
“這麼晚了,她見本宮是何用意?”我有些不悅,“這管家,難道不能等明日再來與本宮講麼?”
“這……”芬姚亦是覺察到我的不悅,忙陪笑道,“王妃,管家說知曉王妃今日勞累,本不打算現在來稟報王妃,奈何納彩珠夫人道自己時日不長,有重要話要與王妃當麵講……管家這才……”
來得中廳,古裏木正在等候,見到我,忙躬身行禮,“老奴見過王妃。”
我擺擺手,“納彩珠夫人病情如何了?”
古裏木回道,“王妃寬厚,何太醫妙手回春,納彩珠夫人已然醒了……雖是精神不濟,但看著不像是糊塗……故老奴鬥膽替她走一趟……驚擾王妃安歇,老奴實在……”
管家在前麵帶路,一行人手執水紅色絹燈,來到囚禁納彩珠的地方。
一路上,聽著路邊草叢裏蟲兒啾啾;抬首,如煙似霧般的飄渺的浮雲緩緩淌過,似為天邊懸掛的滿月蒙上淡淡的一層籠紗。碧階玉樹,月華如水,一路上夜風拂過臉頰,帶來清新的涼意。沒有了白天的喧囂,萬籟俱寂。
石階上,隻有走路的沙沙腳步聲、裙裾颯颯及環佩碰撞聲。
一行人蜿蜒曲折來到囚禁納彩珠的地方。
管家示意人打開牢門,遠遠的,看見鐵欄杆裏一盞小油燈豆大的火苗被忽如其來的夜風吹得東倒西歪,險些要滅。
那豆大的花苗吹向一邊的時候,隱約看見牆的一角抱膝倚牆而坐的一團影子。
進得裏麵,幾盞絹燈已將裏麵狹小的空間照得通明。我四處打量了一下,雖是囚禁之所,比之前囚禁赫哲的時候裏麵幹淨了許多,沒有發黴的味道,隻有幹草的氣息。我冷笑一聲,想來裏麵的人過得不錯。
早已有人在我麵前放下一條幹淨的長凳。
等我坐下後,管家覷覷我的臉色,這才躬身上前,到已生鏽的鐵欄杆前,對著蜷縮在牆角的納彩珠低低道,“夫人,王妃來了……”
牆角的人這才有了動靜,原本蜷縮的身體慢慢直了起來,我這才看清納彩珠的全貌。
心裏卻是一驚,短短幾個月不見,納彩珠哪有原先的半分神采,臉色蒼白的嚇人;原本略顯豐腴的臉頰現在凹陷進去,越發顯得下巴尖細如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