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姚等了一會,禁不住催促道,“王妃,您來前已經看了好一會,這烈日當空,您這仰望了半天,脖子該酸了……”
上得車來,芬姚看著我不解地問道,“王妃,這木槿花有什麼好看的?樸素的很,哪有咱宮裏的花草好看?”
我收回目光,這才淡淡道,“方才去看這些花,自是和來時看的時候有截然不同的地方;外表越是樸素不起眼的東西,內裏越是大有深意……”
芬姚似懂非懂點點頭,看著身側剛放下的錦盒,又捧起來,“王妃,你說那木槿花茶好喝麼?這大汗夫人給你裝上這一盒,何時能喝完?”
頓頓,接著自語道,“這大汗夫人對王妃還真是關心備至,知曉王妃體弱,讓王妃用這木槿調肉熬湯喝……也不知管用不?”說著,還打開了盒子,手指小心撚起一枚曬幹的木槿花撥開簾子映著日光仔細端詳了一下。
想起方才告辭出來前的一幕,大汗夫人與我一起走出屋子,我行禮後就要告退之際,她卻突然道,“原是想留王妃共用午膳的,如今,大汗聖體不愈,本夫人就不遠送了……”
“聖體不愈?”我反複念叨著。
念叨地芬姚直看我,好久才小聲道,“王妃,身體不愈,回去讓何太醫瞧瞧……”
我回過神,看著芬姚忐忑不安的眼神,“撲哧”一笑,“芬姚你個婢子,在說什麼呢你……”
但是,芬姚的話卻是提醒了我。
快到王府的時候,遠遠就見管家古裏木在王府大門口,負手走來走去。不時抬頭張望一下遠處。
芬姚扒著窗上的簾子看著,“這個管家平素極少露麵,今日為何現身大門口?”
管家抬眼的功夫見我的馬車急馳而來,立刻上前迎接。
車子在王府門口穩穩停下。
芬姚掀起簾子的時候管家已是在馬車前候著,麵上隱有焦慮之色。
見我下得馬車,麵上一愣,口稱“奴才見過王妃”,恭敬行禮道。
我扶著芬姚的手臂下得車,這才道,“管家何事如此匆忙?”
古裏木瞟了一眼左右,微前傾身低低道,“納彩珠夫人……”
回得寢宮,一路的馬車顛簸腰酸背痛,阿熙為我奉上清涼的楊梅湯,吃了整整兩盞才得以解乏。
這才仔細琢磨起管家的話。
方才,管家來回的是:納彩珠夫人自被關起來之後,起先大吵大鬧,無人應;後來亦漸漸轉了性子,不再吵鬧,每日沉默坐在那裏,一坐就是半天。近三個月的時間裏每日不吃不喝,實在熬不住了才稍微吃點,人亦迅速瘦下去。從昨天直到現在亦沒起來,叫之也不應。管家怕出事,因納彩珠是奉王命被囚禁,誰也不敢大意。
“如今王爺上得前方,奴才隻得來稟報王妃……”管家一邊覷著我的臉色一邊道。
“讓何太醫先去瞧瞧。”我一句話打發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