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愕然,旋即呆住,“王爺什麼意思?”

他盯住我,燭影在他臉上發出點點的斑駁,神情似笑非笑,“你的皇兄不亦對你有非分之想,來找過你嗎?隻是他不知道你曾是他的皇妹而已。”

我心頭似被重重一擊,頓時眼前金星四濺。

“你的皇兄雖有心於你,奈何梁國皇帝病重,皇後與左相郭濟同胞兄妹,又娶左相之女太子妃,他這太子將來登基,能不忌憚嗎?”

我渾身冰涼,四肢百骸透著徹骨的涼,我竭力站直,“烏洛,你原來看得如此清楚,倒是我似傻子般被蒙在鼓裏。”

“你的意思我懂了,烏洛,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和皇兄一樣。”

烏洛看向我,“卿卿,我隻是說實話。你的皇兄,我亦了解些,將來登基後或許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現在,他不能。”

我冷冷道,“那王爺的意思,你能?”

烏洛按住我的肩頭,鄭重道,“你皇兄能給你的,我都能;他不能給你的,我亦能。”

我心下灰暗,重重悲歡湧上心頭,我抬手撫住臉,頃刻間,指間濡濕一片。

烏洛擁我入懷,輕輕揉著我的頭發,沉聲道,“卿卿,你的前半生已經流了太多淚,後半生,本王一定會讓你快樂起來。”

當雲姨聽到我要離開倚瀾閣,大為驚訝。

烏洛派人給了她不少銀兩。

她滴了幾滴淚,道,“冰冰,你不在的時候我這倚瀾閣還怎麼開?”

我淡然一笑,這個雲姨,雖然勢力刻薄,到底遵從了我的意思。我心裏還是充滿了感激。

“雲姨抬舉冰冰了。”

我跟杜蘭說,“我要離開涼京,你我姐妹一場,恐怕以後不能相伴了。梁公子慈悲之人,必能護得你周全。”

杜蘭哀哀哭泣,“小姐,你怎能說走就走?我倒不如跟了你去。”

我搖搖頭,“杜蘭,我命運多有坎坷,跟著我你隻會受罪。”我看著秋秋可愛的小臉,“秋秋和我一樣,父母不在。”

任憑杜蘭怎麼懇求,我自是不動搖,隻書信一封讓人送往太子府邸。

幾日後卻傳來皇上駕崩的消息。

木然坐下,心中竟是一陣刺痛。母妃,父皇,到底還是追隨你去了。

那小時候高高將我舉起的父皇,教我習字的父皇,還有那橫眉冷對的父皇……母妃嗬……

萬曆三十一年,梁國皇帝駕崩,次日新皇登基。

我那皇兄,梁文敬,成為當今皇上,改國號為 “天武”。

周邊各國吊唁先皇及恭賀新皇的使者來來往往。

我亦才明白,烏洛為何一直待在涼京。

那郭瑩秋,該是當朝皇後了吧。

久不見梁文敬,杜蘭亦是不能有妥當安排。

待我答應跟烏洛回柔然汗國後,他亦又幾日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