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蓋娜,和我到底是生分了。
“哦,”我笑笑,“怎不見蓋娜?”
“她今日護送納彩珠夫人回王府了。聽說納彩珠夫人極是不情願呢。”烏日喜撇撇嘴,“成天纏著王爺,隻恨不得讓小姐一刻也見不到王爺才高興。”
我低聲喝止烏日喜,“不得胡說。”
蓋娜,你試探我半天,到底是露出了尾巴;原來,她一直都是納彩珠的人,心下歎息一聲,轉念一想,或許隻是奉烏洛之命而已。
心下紛亂,亦不得要領,隻微闔眼,“蓋娜,念念去大梁,到這臨界,卻回去了,可惜了。”
烏日喜睜大圓圓的眼睛,“是奉王爺之命。王爺說路途遙遠,蓋娜一身好武藝,護送納彩珠夫人必周全。”
我一怔,烏洛,再一想,或許烏洛怕納彩珠中途變卦,有了蓋娜,自然穩妥的多。
“你和蓋娜一直服侍王爺嗎?”我不在意地問道。
“我來的時候蓋娜就服侍王爺了,蓋娜曾經服侍過之前的一位夫人,不過,那位夫人命薄,在王府不久就病逝了。後來蓋娜才去服侍王爺的。”烏日喜邊給我倒茶邊說。
我心裏一動,接過茶盞,“那位夫人什麼病?王府的醫官難道沒治好嗎?”
“哪有啊。”烏日喜眉間一皺,“聽蓋娜說,那夫人是大汗國最美的女人,亦是最有威望的右相的女兒,心底慈善,深得王爺寵愛。可惜,才進王府兩年,就病逝了。”烏日喜唏噓不已。
我瞬間明白了蓋娜之前的所為,果然是為她的主子,隻不過不是納彩珠,更不是我。明著我是她的主子,實際上她的主子隻有那早已離去的大汗國最美的女人。蓋娜,必是知道真相,隻能埋在心裏,苦於鬥不過納彩珠,無法為其夫人報仇,才想到了我身上。想來那主子對她不薄,這麼長時間居然還不忘記。
我心下蒼涼,將茶盞放下。
烏日喜見狀,忙問,“小姐,茶涼了嗎?我再給你熱熱。”
我笑笑,不再言語。
過了邊境,進入大梁境內。
大梁派來的迎接隊伍亦早在邊境等候,規模也頗是龐大,不下幾百人。
少不了和烏洛一番寒暄。
我一身男裝裝扮站在烏洛身後。
待馬隊前行,烏日喜驚呼道,“小姐,那大梁的男子好俊呢。”
塞外民風如此,一向不避諱男女情事,就連烏日喜這樣乳臭未幹的小孩子,亦懂得。
我故意羞烏日喜,“烏日喜,你這樣,在大梁可是沒有男人敢要哦。”
“為什麼?”烏日喜瞪大眼睛。
“因為大梁以含蓄為美,你這樣,可就嚇壞了中原男子。”
烏日喜不相信般搖頭,“小姐,若不說出來,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她?”
“這……”我一時語塞。
遙想起梁晉之,那溫潤如玉的男子好像亦未有直白之語。晉之,那半闕玉不知道是否收到,此生,卿卿辜負你了。不覺,臉上有溫熱液體滑下。
“小姐,你,這是……”思緒被烏日喜驚訝的聲音打亂。
我忙拿袖口揩下臉邊,笑笑,“沒事,想家了而已。”
話一出口,心下更感蒼涼,天下之大,家在哪裏?
自納彩珠離去之後,烏洛每夜必休息於帳內。
我亦日日侍候他於身側,相互並無交流。
我從不問納彩珠之事,他亦從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