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烏日喜哀求的聲音,“夫人息怒,那茶是用三分熱水兌出來的。”

納彩珠直氣得臉色鐵青,發上釵鬟亂搖, “本夫人好心來賀喜妹妹,誰知被你這不知死的奴才攪合了。來人,將她拖出去!”

那茶水我已試過,並不熱。

我心裏冷笑,這納彩珠,絞盡腦汁,竟是如此低俗。

烏日喜跪在地上求饒,“夫人饒命!饒命!”

“且慢!”我站起來。

納彩珠已恢複先去神態,隻看向我笑道,“妹妹,不要為一個婢子操心,容後再為妹妹換一撥便是。”

“謝過夫人。隻是我不是王府之人,初來乍到,王爺好意差烏日喜前來照料,若是王爺問起,我也無法交待。”

納彩珠聽我說起“我不是王府裏人”,眼睛一絲機芒一閃而過,嘴角微一翹,似恍如大悟道,“妹妹說的極是。如此,便讓王爺回來處置罷了。”

說完向我盈盈笑道,“妹妹如此知書達理,我這做姐姐的著實佩服。今日來看過妹妹,打擾妹妹休息。這就先告辭了。”

說完狠狠瞪了烏日喜一眼,翩然而去。

我扶起烏日喜,隻心疼道,“你受委屈了。”

我端來涼水,絞了帕子覆在她的臉上。

烏日喜一邊扶住帕子,一邊抽抽噎噎,“小姐,這也不算什麼。在納彩珠身邊服侍過的除了她身邊的這個從娘家帶來的丫頭,沒有能在她身邊服侍超過三個月,要麼被罰去做苦役,要麼被打得不成人樣,之前還被她打死過幾個。”

我倒抽一口涼氣。

“王爺,不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納彩珠的父親是國師,連大汗亦對國師禮讓三分。”烏日喜眼裏現出深深的憎恨,“她愛慕王爺,卻對王爺的其他女人恨之入骨。無論如何,她都能找到借口讓王爺疏遠其他夫人。”

我心下一歎,這哪是找到借口?分明是烏洛對她有所忌憚。

“之前的三位夫人都已不在了,隻剩赫哲夫人和她,如今連赫哲夫人也被幽禁。”烏日喜仰起臉,輕輕地說,“小姐,你要小心。”

我心下微涼。隻令蓋娜將地上的瓷片收拾幹淨。

炭火在寂靜的房間裏發出畢剝的聲音。

我躺下,卻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烏洛,我一定會跟你去大梁。

傍晚時分,屋裏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蓋娜的聲音,“王爺。”

隻聽烏洛的聲音,“小姐睡了?”

我並不起身,隻懶懶道,“王爺。”

他聞聲進來,俯身坐在床邊,目光曖昧,低聲道,“這就乏了?”

我知他指早晨之事,不禁臉上緋紅,“王爺?忙完政事了?”

他將頭埋向我的頸側,深深吸口氣,“卿卿,明日本王便要去大梁。你這身子,可吃得消?”

我又驚又喜,“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他抬起頭,故意板起臉,“還不謝恩?”

我愕然,看他對著我的臉龐,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嬌羞不語,隻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略一起身,閉上眼睛,輕輕覆上他的唇。

他隨即摟緊我,狠狠吻上來……

許久,他抬起頭,褐色的眼眸幽深如井,“你既是我的女人,從此,我走到哪,你便跟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