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向那守帳的軍士一說,那軍士進帳稟報,哈腰出來麵無比起,道,“進來吧”

“進去吧。”阿若掀起營帳的簾子。

我心下一橫,如若真如阿若所說,我必自盡保清白。

進得營帳,燭火通明。

寬敞的營帳,鋪著厚厚的色彩豔麗的地毯,案幾前的寬大的椅子上赫然是一種斑斕的虎皮,牆上懸掛著黑漆漆的寶劍,隻覺華麗中難掩殺氣。他坐於案幾前,已不是白天的裝束,隻著白色單衣。

見我進來,他放下手中酒杯,“過來。”

我強自鎮定下來,緩緩走近。

他冷眼打量我一番,眼神斜向酒壺,依然冷冷的聲音,“倒酒。”

我依言執壺往杯中倒酒。

他杯子一歪,酒灑在杯外。

我愕然,抬頭,他眼睛鋒芒一略而過,“再倒!”

我低頭,卻隻倒了半杯酒壺就空了。

他端起酒,遞給我,聲音冷硬,“喝了它。”

我本欲拒絕,轉念一想,要殺或許早就殺了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隻半杯酒而已,我接過,廣袖一遮,仰頭便飲。

酒一入喉,隻覺火辣辣的,果然是烈酒。

我放下酒杯,不禁掩袖咳嗽起來,隻覺口內辣而苦,咳得眼淚幾欲出來,腹中火燒火燎,頭亦隨之暈眩不已。

餘光處,他隻在一旁,靜靜看著。

待我咳嗽聲過,他起身,目光灼灼,“本王還以為大梁國女人是難以馴服的烈馬。如此看來,不過如此。”

我竭力忍住咳嗽,眼前看他,似有些虛浮不真實,“我,不代表所有大梁國女人。”

“混賬。”他一掌摑來,我一下倒在地毯上,隻覺眼前金星四射,胸口一窒,喉間發甜,手觸及嘴角處,掌心處一抹鮮紅。

他走過來,俯身大力拽起我,對上我的臉,嘿嘿冷笑,“你,當真與那刺客無關?”

我心裏豁然一驚,難道他發現什麼,瞬間極力壓下去,隻淡淡道,“早已說過,並不曾見什麼刺客。”

他緊盯我眼睛,看了好一會,一鬆手,我一下摔到地上,

我隻覺天地陡轉,眼前昏花,勉力撐起身體,咬牙懇切道,“我確實沒有見過什麼刺客,家裏尚有孩兒需要照顧,還望王爺開恩。”

他凝望我,喜怒不辯, “來人!”

阿若進來,“她喝多了,給她醒酒湯。”

阿若出賬回來手上端一碗,麵無表情遞給我。

那湯黑黃色,泛著難聞的味道。

見我皺眉,阿若道,“涼了會更難喝。”

我接過,閉眼,一氣喝了下去。

一陣惡心,我站起跑出帳外,開始吐起來。

隻吐得胃裏空空如洗。

阿若站在身後,遞過來一碗清水,“漱一下,王爺說不希望弄髒他的帳篷。”

阿若又帶我去換衣服。

來到一個小小的帳篷前,阿若冷聲道,“裏麵有水,你洗完告訴我,我給你拿衣服。這衣服,實在髒地不成樣子。”

我低頭,白衣經過幾番拉扯,袖口裙裾已破碎,儼然花衣。

洗完,換上阿若拿來的衣服,亦是廣袖漢服,顏色素雅,我將外衣換下,將母親的遺物小心束好。回到營帳,雖身子發飄,到底還是好受些了。

進得營帳卻發現他不在,我在帳篷一角坐下。剛跟著阿若走的時候,發現四周帳篷林立,巡營兵士來往不絕,從這裏逃出去,即使插翅也得小心。

我歎口氣,腮邊疼痛麻木,不覺抱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