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回過神,一邊給我捶背一邊朝外喊,“娘,娘,藥好了嗎?”
見沒有應聲,起身出去,邊走邊埋怨,“怎麼這麼慢呢。”
我苦笑一聲,這個靈兒,性子也急了。
不多時,藥端來了。濃濃的苦味嗆地我一陣咳嗽。
“快喝了吧,喝了就好了。昨晚都怪我,害你擔心。”靈兒歉疚地看我皺眉強喝下,又扶我躺下。
再次睜眼,已是掌燈時分。
靈兒在我床邊兀自打著瞌睡。
我一陣心疼,動了一下,感覺身體輕快多了。
靈兒驚醒,一邊起身給我蓋被,一邊笑道,“姐姐,舒服多了吧,剛才你出了好多汗呢。”
看著靈兒眼裏的血絲,禁不住一陣埋怨,“靈兒,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休息?”
“才二更而已,姐姐餓嗎?我給你端飯去。”靈兒起來伸了個懶腰,打個嗬欠,便閃身出去了。
隻一會便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稀粥和一碟鹹菜放在床頭邊小案幾上。
“娘說你熱剛退,得吃點清淡的。”邊說邊小心扶我起來。
喝著熬的軟和的稀粥,身上漸漸有了力氣。
“姐姐,你換個衣服吧。剛才出場大汗,你的衣服都濕透了該。”靈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在哪個箱櫃裏?我幫你拿。”
“最上麵的那個。”我指指牆角,“上麵那套是前天剛曬過的。”
靈兒幫我取出來,幫我脫去外邊的衣服,驚叫,“姐姐,裏麵的衣服也濕透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脫去外衣,果然裏麵的衣服很涼,“那就明天提水洗洗吧。”
“姐姐,要不,我去提水,燒燙點你泡泡。病好的快些。”
我趕緊製止靈兒,“都二更了,路上連個人影也沒有,再說,這麼晚還讓不讓姑姑姑父睡覺了。”
“你趕緊睡覺去吧,我已經好了。”催促靈兒離開。
我扶著床沿試著下床走了幾步,才走幾步,便有些頭暈,趕緊坐下。
突然,,簾子被掀開了,靈兒夾著一床棉被裹挾著一陣冷風進來,“姐姐,我陪你睡吧。萬一你晚上要起來喝水什麼的。”不由分說,把被子往床上一扔,“你睡裏邊吧。”
“嗬嗬。”我啼笑皆非,這靈兒真當我是小孩了。
並排躺下,靈兒側頭看著我,凝神一會,“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睡意襲來,被靈兒一句又趕跑了,“你這孩子,又在胡說。”
“真的,姐姐,尤其你彈琴的時候,衣袖翩翩,真像仙子呢。”靈兒認真地說,“隻是,你一直穿著白色,不熟悉的,讓人可不敢接近呢。”
“我來這之前娘親剛剛過世。”我淡淡說道,別過頭。
“啊,啊,姐姐,我,我以為……”靈兒有些尷尬。
“沒什麼。我娘親也素愛白衣。雖然父——父親讚歎娘親穿紅衣綠衣更好看,但娘親除了吉日,一律白衣。”
“你娘親是不是也非常好看?”靈兒翻身半支起手肘,看著我。
我笑笑,“在自己眼中,娘親必是最好看的。娘親極是慈祥,我長得也像母親。”
“姐姐。”靈兒像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自己先笑了出來,“今日去賣豆腐,一個小廝還問,你姐姐怎麼沒來?我都不認得他,便說‘姐姐病了。’你猜他怎麼說——我見他背過去,兀自低語‘我家公子恐怕亦要病了。’嗬嗬。”說到此,她忍不住笑出聲,“姐姐,你說他是什麼個意思?”
我也好笑,“管他個什麼意思,睡覺。”
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