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光前鎖緊眉頭,苦著臉,一邊“哎呀”地叫疼,一邊說:“哎呀,看我受欺負了,我老婆劉從麗氣不過,說我太窩囊,她回去要以牙還牙……”又瞥了一眼曹經中,可憐巴巴地說,“哎呀,看情況,我老婆劉從麗的以牙還牙的大事沒有成功哩!”
曹二柱安慰全光前說:“全董事長,你們不要想著什麼以牙還牙了,我們村委會的主要成員今天專門來到這兒,一是來看望你;二是向你道歉;三是想讓你和曹經中和解……”
全光前一聽,還沒有等曹二柱把話說完,他就搶著說:“你們村幹部來看望我,我歡迎,我感謝,至於和解,別打那個主意,我們的高律師已經說了,這事沒完,準備分兩步走,一是報警,讓警察把犯罪嫌疑人抓起來;二是到法院起訴,請求傷害賠償……”
孫明芝擺了擺手說:“全董事長,都是梨花衝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把事兒做這麼絕呢?”
全光前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曹經中,他大聲說:“人家做了初一,我們就不能做初二麼?他當時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我們都是梨花衝的人啊?要是講感情,他就不會下這麼重的手了。說實話,我力氣沒他大麼,我打不過他麼?”
張玉芝咳嗽一聲,紅著臉,裝出笑臉說:“喂,全主任,你能聽我張玉芝說一句話麼?”
全光前心裏感到憋屈,是一肚子的火氣,他抬頭看張玉芝,剛好張玉芝也在看他,四目突然相對,一下子碰出了無形的火花。全光前似乎從張玉芝的眼神裏讀到了什麼特別的內容,他一下子釋然了許多,原本想說的氣話突然不想說了,他說:“唉,鼓作鼓打,鑼作鑼敲,你雖然是他的老婆,一家人,可一碼歸一碼,我不怨恨你,你有什麼話,你說。”
張玉芝用眼神傳出的電波真把全光前電住了,她覺得是套近乎的時候了,她笑著說:“全主任,我想問你,我們兩家沒有什麼怨仇吧?相反,我們兩家的關係似乎還算比較好吧?前一段時間,你拉我當村婦女主任的候選人,我跟經中商量,還準備讓我家孩子拜你做幹爹的呢!我們已經想好了,等孩子放假了,我們就跟你正式提出來,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兒!全主任,你不知道,我一聽說經中把你打了,我氣得要死,我真想跟他離婚!”
全光前也不“哎呀哎呀”地叫了,他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真是往日無仇,近日無冤,所以,我沒有還手。說實話,我真要動手,他那個個頭,是我的下酒菜麼?”
曹二柱趁勢說:“是的,我想也是啊,你們兩家既然有這麼好的感情基礎,肯定不願意永遠結怨吧?全董事長,經中哥也蠻後悔的,昨天晚上就到我家裏找我,檢討,承認錯誤。”指了指曹經中又說,“這不,他們兩口子專門來向你賠禮道歉的。你們看經中哥,他現在還不好意思哩!”
曹經中一直認為自己受了氣,他不願意來向全光前賠禮道歉,昨天夜裏,被老婆張玉芝罵了半夜,並以離婚相威脅,他才勉強同意。現在像傻子似的,不知怎麼說什麼好了。
孫明芝似乎突然明白什麼問題了,她說:“我現在才算弄清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了。全董事長,既然你們兩家沒有怨仇,那就談不上是尋仇報恨了,經中哥肯定是一時腦子發熱,衝動了,糊塗了,才失手打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