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姑拍拍孫明芝的背部說:“好,隻要你想得開,放得下就行。好,你睡覺,我回屋裏睡覺去。”說著鬆開孫明芝的身子,搖晃著大臀子走出了孫明芝的房間。
孫明芝躺下了,可她心時很亂,一時無法入眠。
孫明芝想到了南唐後主李煜的《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便小聲背誦道:“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孫明芝現在的心裏就像一堆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孫明芝把心裏的話告訴了胡大姑,她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真不知以後如何麵對胡大姑、曹耀軍和郭小萍。
跟胡大姑說了一會兒話,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外麵很暗,已經少有行人和車輛路過,屋裏更靜,一點說話聲都沒有。
孫明芝的心情無法平靜,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由慈母般的胡大姑,她突然有了一個“風樹”之悲,想到了去世的母親,覺得她一輩子都在受罪,自己剛從學校畢業了,想孝敬她了,她卻不在了。
這時,樓上又傳來了那種有節奏的聲響。那種“哐當哐當”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就像在撞擊孫明芝的心髒,讓她倍感傷痛。
由樓上的聲音,孫明芝想到了曹二柱在車裏強行親吻自己,自己也欣然接受了……她又想到曹二柱的身子把自己的身子按在座位上,還解開了自己的褲帶,扯下了內褲……
孫明芝想到這裏,她全身發熱,血管裏的血液似乎也在沸騰……她真想歇斯底裏地大叫一聲,可她把自己的嘴巴緊緊地捂住了,感覺要是不捂住,自己真能大聲叫出來。她感覺自己要發瘋,要發狂了。
孫明芝起床,她去上廁所。她剛在廁所裏蹲下,還沒有尿出來,一抬頭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廁所門口,嚇了她一跳。
“明芝,你是不是睡不著呀?”
聲音很低,孫明芝聽出是胡大姑,她一用力,開始尿了。她說:“媽,我一閉上眼睛就做夢,做亂七八糟的夢,一點邏輯性都沒有,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唉,醒來了,全身發軟,就像幹了重體力活兒的。”
胡大姑看了看蹲在糞坑上的孫明芝,見她尿好了,還抖動了幾下屁股,她歎息一聲說:“唉,那個二柱和小萍,也不注意一下影響,動靜太大,肯定影響你睡覺了。”
孫明芝擼起褲子說:“不是他們的原因,是我自己心裏亂,睡不著。”
看孫明芝離開了糞坑,胡大姑褪下褲子蹲到上麵,立即發出撒尿的聲音。她說:“唉,我得再次警告一下他們了,讓他們動靜小一點,他們一做起那種事兒就忘乎所以了。”
孫明芝等胡大姑解好了手,兩人同時走進院子裏。
胡大姑指了指樓上的窗戶說:“你看,他們到現在還沒有關燈。唉,他們天天這麼折騰,也不曉得他們的身體受不受得了!”
孫明芝看了看那個亮著燈的窗戶,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