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要求戴姨不結婚,我給她地位,權勢和榮耀,我真心希望她幸福的…可是我不懂,不懂她為什麼要背叛我?她是一早就對林君達動了心,還是自那晚後兩人就一直苟且在一起,然後隱忍在我身邊伺機想整垮我…”
戴顥笉已經說不下去了,就連哽咽的聲音都帶著濃重的鼻腔,她不停搖著頭,洪水般的眼淚從那雙原本淩厲無比的丹鳳眼裏流淌出,淩亂而淒楚。
深吸了一口氣,戴顥笉慢慢平複下來,嘴角勾著自嘲的弧度,“瞧,我戴顥笉一生自詡聰慧,卻不想臨終做了一次東郭先生,你說我做人究竟是有多麼的失敗和愚蠢?”
戴顥笉將目光鎖定在她前方牆壁上,本來刷的很白的牆壁已經斑跡累累,肮髒不堪,她繼續道,“那晚沒有成功,羞辱與難堪不值一提,因為現實還在繼續。春-藥這方案漏洞百出,林君達更對我設了防備,於是有一天父親將我叫到他書房,悄悄對我說,顥笉,爸爸給你找個男人吧。”
“嗬…”戴顥笉說著便笑出了聲,她失神的眼珠緊盯著牆壁顯得蒼白而空洞,又“哈哈哈…”的誇張似的笑了幾聲,才又道,“當時我就懵了,我第一次發現站在麵前的父親是如此的陌生。”
“他不是一直希望我做個大家閨秀的嗎,他可知道什麼叫大家閨秀,他懂不懂三從四德,有沒有聽說過女戒,列女傳之類的書?我拒絕了,我義正言辭的斷然拒絕了,我想為自己保留一點最起碼的尊嚴。”
“正巧,過了幾天是我父親的50歲大壽,我和林君達都回了戴家。林君達被我那幾個弟弟灌得爛醉,傭人將他扶回房,我打了盆溫水給他擦臉,後來我就聽見有人進房間,接著房門落鎖的聲音。”
“我一點都不記得那男人的模樣了,就記得當時被他壓在床上時我沒有掙紮沒有哭,因為掙紮無濟於事,父親不會放我出去,哭更不行,因為我怕吵醒了林君達,那個我名義上的丈夫就躺在我身邊。”
“當時我就在想,就這樣吧,忍忍就過去了。這樣也好,那晚林君達和戴姨在屬於我的婚房裏反複做著,而今天林君達他昏醉不醒躺我身邊,我被別的男人反複做著,這就是報應,哈哈,這是我給他的報複。”
“可是是報複嗎,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快樂?這一點都不公平,那晚他將我傷的鮮血淋淋,體無完膚,而他在時隔了30年後,哪怕落魄潦倒半生後再見我時,他知道那一晚,嘴角依舊是不變的譏諷和不屑!”
戴顥笉停頓住了,她閉上眸,強迫自己不去想一個月前和林君達再見麵的場景,他永遠是她的夢魘,是她的魔鬼。
那時他穿著名貴的西裝摟著戴姨,冷漠又泛著陰暗,汙濁,扭曲而暢快的目光親眼看著她從林氏走出去,親眼見證著她被劉家掃地出門。
他在她耳邊得意猖狂的大笑,笑的那般無所忌憚和恣意。
其實他算什麼東西,被別人當做棋子般愚弄著,林氏會因他而破滅,而他終將被打回原形,他簡直蠢鈍如豬!
可是她戴顥笉一生就栽在了這個蠢鈍如豬的林君達手裏,這才是最大的可笑和諷刺!
“那晚之後的第二天清晨,林君達看著滿床的淩亂,鮮血和汙濁,作為資深種馬的他自然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他認賬,承認與我圓了房,於是我收起所有情緒和創傷,滿懷忐忑的等著懷孕那一天。”
“可是過了半個月,我月信來了,我竟然沒懷孕!這對於我真是驚天噩耗,而父親一擺手無所謂的說道,顥笉,沒事,做一次不一定懷孕,但做多了肯定有中獎的時候。”
“嗬嗬…”戴顥笉一個人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仿佛除了笑和無語她已經不能形容當時的感受,她繼續道,“我並沒有再主動回過戴家,但在父親安排下,那男人會無孔不入的出現,在林氏,在我逛街的時候,甚至在劉家。我沒有反抗,正向剛在大街上那些人罵我的那樣,我既然做了biao子就不想給自己立貞潔牌坊,一次和兩次又有什麼區別?”
“生活不會允許我有絲毫反抗,除非我去死。可是我為什麼要去死,付出了那麼多,總不能在什麼都沒有得到的時候被一襲草革裹屍,孤零零的葬於黃土。”
“這次上天是眷顧我的,在第二個月裏,我懷孕了,那個孩子就是…宇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