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份件是夏剛手下第一得力助手的供詞,他承認在年前收受了戴總裁的賄賂,煽動員工聚眾鬧事。他們曾組織大小數十次遊街,用石塊將夏剛打成程不一的重傷。我們還找到了夏剛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他叫董浩,是夏剛手下的員工。當時因為夏剛像過街老鼠,無處可躲,所以董浩陪他走進一棟破舊大樓裏,當時夏剛情緒低迷,額頭流血導致神智不清,夏剛灌了兩瓶燒酒後,員工剛轉身接了一個電話,他就跳樓自殺了。”
李昊客觀的陳述著事實,劉開宇沒有答話,他隻認真的看著,看得很慢,仿佛在確定每一段話語的準確性。
李昊最後將手裏的一張磁盤放在辦公桌上,“總裁,今天曾凱從歐洲出差回來,這是剛拿到手的夫人催眠治療的磁盤。”
劉開宇沒有抬頭,李昊默默退了出去。
……
劉開宇看著件,哪怕這份件出自林氏最精英的調查團隊,具有100%的準確性,但是他依舊在努力的查找中間的可疑點和漏洞。
兩個小時靜靜的過去了,當他反複斟酌和推敲著這些字而導致自己視線模糊後,他倏然將件扔飛,連同辦公桌上所有的物,全部掀落在地。
他豁然起身,尤不解氣的用一雙皮鞋踢飛著件,看著紙張在空中張牙舞爪的飛舞著,他又用皮鞋將那些落地的紙張碾碎。
這種幼稚的行動他反複做著,因為無法排解心中的戾氣和狂躁,因為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他隻能像絕望的小獸般不停掙紮。
真的是戴顥笉害死了秋雨爸爸,秋雨爸爸是戴顥笉害死的!
劉開宇走到落地窗邊,他點燃一支香煙狠命的抽著,內心傳來巨大的悲慟瞬間腐蝕了他的大腦,他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就那樣倚在窗上抽著香煙,窗外絢爛無比的陽光變成了霞光萬道的晚霞,當最後一道光線隱沒在雲朵裏,整個城市籠罩在了冬日的陰冷寒峭裏。
劉開宇動了動,視線突然觸及到地麵的那張磁盤,他彎腰撿起。
又將地麵上的筆記本電腦撿放在辦公桌上,他將磁盤放進去。
畫麵裏有秋雨,她正閉眸躺在寬大的軟椅裏,身上覆著毛毯,曾凱坐她身邊問著她的家庭,她說她最愛爸爸,她說她家庭和睦。
恩,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溫柔,會下廚,顧家又疼女兒的爸爸,他真的是一位好爸爸,他是值得人尊敬和愛戴的。
怪不得蘇如是怪他,說世間這麼多女孩他不挑,非挑秋雨來愛。的確,跟一條人命比,比一個家的幸福比,他的愛情微不足道了。
接著秋雨跟曾凱講她喜歡一個男孩,並告訴了爸爸那男孩的名字。
這段秋雨在日記裏提起的,但此刻聽她從嘴裏說出來,看著她小臉蛋上的紅暈和嬌羞的神情,他依舊被震驚著。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年,他一直以為那個男孩是柳靖淇?
他多麼的愚蠢又可笑!
想愛卻愛不起!
接著秋雨說她站辦公室門口聽到戴姨和夏剛談話,嗬,戴姨能談什麼,無非就是威逼利誘吧,他用腳趾都可以想出來。
後來風雨之夜她拒絕了自己,恩,拒絕是人之常情,她那時才18歲,爸爸還是她的天地,就算再怎麼喜歡他,他怎麼能跟爸爸比?
曾凱問她拒絕後的感覺,她大口大口的喘氣,哽咽的不能自語,她揪住胸口的衣服說她痛,痛的心髒像被剜了一塊,痛的無法呼吸。
她描述著她撿紅豆鏈,找外婆家找他,追著他的車跑的場景,他可以想象的,那時血染蓮花池的腳傷才兩天,她追了一定然流了一的血。
將手指撫摸上那張贏白又有幾分淒楚的小臉,劉開宇喃喃道,“傻瓜,既然做了選擇,拒絕了我,那還想追我幹什麼?”
“但是,追我是對的,如果你追上我,我會保護你們的。可是,”最後一句話他是木然的問著自己,“可是為什麼就沒有追上呢?”
畫麵還在繼續,秋雨還在激烈的說著什麼,劉開宇那樣一個情緒不外露的男人臉上竟也出現了駭然失色的神情,他按著鍵盤將畫麵回放,那女人在說,
“我後悔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尊嚴不要了,爸爸不管了,高攀就高攀,奢求就奢求了…我愛他,我要他,我隻想要他…”
是的,他沒有聽錯,她說她後悔了,她說她不管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