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男一女三個中年人從車上下來,上前開門的酒店門童將車開進停車場。
兩個男人一看就是長久以來高高在上的人,雖隨和地笑著,氣勢卻不容小覷,尤其是左邊身穿深卡其色休閑裝、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男人的身上隱隱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相貌也格外出眾,一張五官端莊大氣的臉,儀表堂堂,即便已經是人在中年,依然英挺俊朗,氣度卓爾不凡!
顧知航率先上前,“媽,這兩位就是羅叔叔、廖叔叔吧?”
平淑不著痕跡地掃了首揚一眼,神情隨意地為他們介紹,“阿航,揚揚,這位是羅叔叔,這位是廖叔叔,他們都是媽媽的故交。”
顧知航禮貌地一點頭,“羅叔叔,廖叔叔。”
首揚則笑得乖巧張揚,“羅叔叔好,廖叔叔好。”
那英俊的男人果然是羅抿良!
顧知航的眼光慢慢流轉,首揚的長相和羅抿良果真不像。羅抿良的眼睛很長很大,輪廓簡單分明,首揚的眼睛雖然同樣很大很長,卻是精致的雙眼皮兒,眼角勾人地上挑著;他二人的唇形雖然都偏向於纖薄,但羅抿良的唇看上去顯得很方正,與他端正硬朗的五官很相符,而首揚的唇則更偏向於纖嫩精巧。若非二人都生了一雙淺褐色的水潤眸子,顧知航根本看不出他們會是血親父子。
顧知航不著痕跡地打量他的同時,羅抿良也笑看著兩個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平淑你倒是有福氣,生了個這麼有出息的兒子!這小家夥是--”
平淑還沒開口,首揚就故意略顯孩子氣地微抬下巴,“我哪兒是小家夥?”
平淑寵溺地點了下他的腦門兒,“這孩子,又沒大沒小。”轉頭對羅抿良笑著介紹,“首定業還記得吧?揚揚是他們首家……總之,你把揚揚也當成我兒子就對了。”
羅抿良也不多問。
顧知航退一步,頗有主人風範,“羅叔叔,廖叔叔,請!”
顧知航訂的房間是六樓的豪華VIP包房,裝潢非常華麗,大大的落地窗,鵝黃燙金的窗簾完全拉開,整個包房視野開闊得很。
羅抿良看上去和平淑果真是很熟的樣子,“咱們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
平淑拉著首揚坐在自己身邊,顧知航則挨著首揚和廖越安坐。
“是啊,快二十三年了,我以為羅大會長都把A市這個小地方給忘了。”平淑語氣不鹹不淡,但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舒服。
羅抿良並不生氣,“你知道我每年都來。”
“嗯,知道,從小雨走了開始每年都來了。人活著的時候見不到人麵兒,人死了總是要多見幾眼鬼影!”
廖越安心中對平淑是十分佩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這張嘴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羅抿良笑得有些無奈,“平淑,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談不上原諒,沒有小雨的話咱們隻不過是陌生人。再說,我有什麼好原諒你的?你對不起的人又不是我!”
廖越安眼觀鼻、鼻觀心,笑眯眯聽著這兩個一見麵就鬥嘴的人還是像二十多年前一樣你一句我一句;顧知航則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緘默,發揚沉默是金的美德。
首揚卻沒一個晚輩該有的本分,眨眨眼,一臉無辜,“平姨,你不是說羅叔叔是你的故交嗎?我怎麼聽著平姨的話兒裏帶著火藥味兒?”
“故交就是以前認識的人,既然是以前認識的人,誰能保證是不是年輕那會兒識人不清認識的人渣?”
廖越安差點笑出聲。
這個平淑,表麵上看上去明明是個優雅端莊的闊太太,本質卻還是這麼辣。要知道,敢說眼前這跺一跺腳整個中國都要顫三顫的羅大會長“人渣”的,恐怕也就她一個了。
羅抿良啼笑皆非,“我在你眼裏已經淪落成人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