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爺眼裏,父女親情真那麼淡如水嗎?
可不是,但凡有點父女親情在,王爺也不會把女兒往火坑裏推,還強行逼女兒交出經營著的店鋪。
“錢財乃身外之物,店鋪沒了就沒了,你別往心裏去,母親相信,以你聰慧過人的頭腦,能建立一個風流今朝,就能建立第二個,甚至做的比第一個更好。”寧側妃勸道,說到底都是她沒用,才會害女兒一次又一次遭受劫難。
“父王答應我,等我進宮那日再把風流今朝的大權交給嫡世子。”看著寧側妃,初雪認真地說道:“所以,母親不必擔憂,風流今朝現如今,還是我的。”
“他……”寧側妃不敢置信的確認。“你父王真這麼答應你的?”
初雪重重地點頭。“是的。”
“那就好,那就好。”寧側妃雙手合十,心中默念謝謝上蒼的垂憐,初雪的店鋪保住了,以後哪怕初雪離開趙王府,生活也無憂。
注視著寧側妃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初雪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很怪異,比起她被逼入宮母親似乎更擔心風流今朝被搶走。
從她回來,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關懷備至,照顧周到,卻絕口不提她即將入宮的事情,難道母親已經認命,心灰意冷了。
這時,小一將飯菜拿回來,一一擺上桌子。
初雪放下手裏的茶杯,改端起飯碗,寧側妃細心地為女兒夾菜,巴不得她能多吃點
“母親,你也吃,別光顧著給我夾菜。”看著碗裏菜堆得像小山似的,初雪趕忙阻止,勸寧側妃吃自己的。
“好。”嘴裏答應,動作卻是依舊給初雪夾菜,初雪十分無語,認命地慢慢吃起來。
一會兒過去,初雪碗裏堆著的飯菜沒有減多少,偏偏寧側妃還在不斷地往她碗裏夾菜,突然,腦海裏靈光一閃,一個想法浮上心頭。
“母親,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初雪停下吃飯的動作,靈動的瞳眸直直望著寧側妃。
“什麼事情?”寧側妃不明所以的看著初雪。
初雪說道:“父王擔心我入宮後觸犯宮中規矩,接受了王妃的建議,要到宮中去請一位姑姑回來,提前教我宮中禮儀和規矩。”
告訴母親這個消息,是不想等宮裏的姑姑來了宜雪閣,母親太過驚訝,算是提前敲個警鍾吧。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寧側妃手裏的筷子一鬆,筷子上夾著的食物掉回盤子裏,隨後,筷子也掉了。
“母親,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見寧側妃臉上血色盡失,眼圈卻通紅,眼淚在眼眶裏聚集,初雪不淡定了,急急忙放下手裏的碗筷。“母親,您哭什麼呀?”
默默落淚的人比嚎啕大哭的人,更加令人擔憂。
“郡主。”小一突然跪在初雪麵前,磕了一個響頭,把初雪嚇了一跳,她直直看著小一。
“奴婢求郡主勸勸娘娘,求娘娘不要再哭了,娘娘從前廳回來就一直哭,一直哭,奴婢怎麼勸都沒有用,真怕娘娘哭多了對眼睛不好。”小一憂心的說道。
“母親。”初雪眸光轉向寧側妃,秀氣的眉頭擰成一條線。“您從回來就一直在哭嗎?”
讓母親早些回來是希望她休息,沒想到她卻一直在哭,這完全違背了她的初衷。
寧側妃撇開臉,滿嘴苦澀,她一個婦道人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父親,和父親那邊的親人合夥推入火坑,萬劫不複,隻要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落淚。
“母親。”初雪接過小一遞來的絹帕,輕輕地擦拭寧側妃臉上的淚,等確定都擦幹淨後,初雪才開口說道:“母親,我不是與您說過了嗎,您不要擔心,也不要多想,我自己的事情我能擺平,您怎麼就是不信呢!”
“我想信你,可是王爺他們……”想到自己夫君的所作所為,寧側妃就心寒的說不下去。
以前王爺怎麼冷落她,她都不在意,因為她身邊還有女兒,隻要不動她的女兒,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半年前女兒落水,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心痛,卻沒有絕望,哪怕是跪在王爺麵前求他為女兒請大夫,她都不曾絕望。
這次,她不僅是心寒,還有滿心的絕望,皇帝的年紀與王爺相差無幾,太子和兩位皇子的年紀都比初雪大,初雪卻要進宮去伺候那個人到中年的皇帝,能有什麼幸福可言。
她真的不想,自己當年經曆的痛苦事情,讓女兒也經曆一次。
“他們的話,你左耳進右耳出便是。”初雪斷然道。
“說的容易。”做起來難,這句話寧側妃選擇不說,女兒已經夠苦了,她不想再潑冷水。
“不光說的容易,做起來也很容易。”看著寧側妃不信任的眼神,初雪很無力,想了想,許下保證。“母親,我向您保證,兩天以後,龍椅上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絕對沒有時間想起我。”
寧側妃大驚,瞪圓了眼睛看著初雪,她哪兒來的自信皇上不會想起她。“就算皇上不想起,德妃呢,難道德妃不會去提醒皇上嗎?”
一定會的,因為這件事情就是德妃一手促成,德妃為了三皇子能登上那至尊之位,無所不用其極,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犧牲初雪根本不算什麼。
“她提醒也沒有用,皇上根本沒有時間見她。”語氣篤定,初雪清麗脫俗的嬌顏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