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已經讓人拿回宜雪閣。”初雪乖巧的回答,並道謝。“謝謝祖母。”
“你喜歡就好。”趙老夫人微笑,轉頭看著梁亦瑉,打趣道:“瑉兒,你有沒有發覺初雪越來越乖巧了?”
本是句無心的話,卻在初雪心激起漣漪,看著趙老夫人慈祥的臉,初雪不禁猜測,老人家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可不是嘛,半年不見,她乖巧的都和我生疏了。”梁亦瑉忍不住抱怨,以往隻要他這樣一說,初雪馬上就會滿心歡喜的撲入他懷裏,對他說什麼一輩子不離不棄的話。
絕對不像今天這樣,低垂著頭,安靜的坐在祖母身邊,一動也不動,完全無視他的話,梁亦瑉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從他與母妃陪太後下江南回來後,初雪的態度就變了,他想不通為什麼,下江南不是她的主意嗎?
眼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視線,初雪還未抬頭,放在小桌子上的手被一雙大手握住,她趕忙想收回手,無奈,對方的力氣過大,她根本收不回自己的手。
被梁亦瑉握住手,初雪感覺到的是厭惡,是不舒服,梁亦玄也握過她的手,她感覺到的是溫暖,是信任,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給她的感覺確實南轅北轍。
蹙眉看著對麵坐著的梁亦瑉,沒想到卻換來梁亦瑉深情的質問。“初雪,我們說過要一直在一起的,你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人心更是如此。”初雪語氣淡然,不管他和原來的趙初雪有怎樣的山盟海誓,怎樣的視死如歸,不離不棄,那都與她無關。
她現在追的人是赫連彧,認定的人也是赫連彧。
“初雪,你別這樣說,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心裏話,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都跟你解釋了,你要還是不信的話,我會不高興的。”梁亦瑉沉下臉,抓住初雪的手卻沒有放開。
他不高興了,她就要委屈自己遷就他嗎?他沒病吧,他的高興與否關她什麼事。
“初雪。”見初雪沉默,梁亦瑉又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三皇子,你要說什麼,初雪都聽著,能先放開我的手嗎?”壓下心中的厭惡,初雪有禮的詢問。
她不知道過去的初雪和梁亦瑉有怎樣的親密程度,反正自己無法忍受他的碰觸,哪怕是握手也不行。
本就對梁亦瑉沒好感,現在他又如此輕浮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初雪愈發的討厭他了。
趙老夫人訝異地看著初雪,以往瑉兒來這裏,碰上初雪和凝雪都在的話,兩人丫頭一定會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今天是怎麼回事,初雪的表現的不情不願,好似不喜歡瑉兒親近她一般,這是為什麼呢?老人家心中的疑竇越來越大。
“瑉兒,當著祖母我老人家的麵,可不準欺負初雪。”趙老夫人板起臉訓斥心愛的外孫。
“祖母,外孫兒哪兒是欺負初雪了,我疼她都來不及,絕對不可能欺負她。”梁亦瑉喊冤。
趙凝雪死死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恨的牙癢癢,偏偏她又不敢做什麼,因為瑉哥哥早就跟她說過了,他最愛的人是她,想娶的人也是她。從來就不是初雪,現在不管他對初雪做什麼,說什麼,叫她都不要相信,那不是他真心想說和想做的。
衣袖裏,白皙的手緊握成拳,連指甲嵌入肉了,趙凝雪也感覺不到痛,因為,看著瑉哥哥握住趙初雪的手,她的心更痛。
一時不察被人抓住了手,想收還收不回來,初雪惱怒,梁亦瑉還如此大言不慚,垂下頭掩住眼裏的殺氣,語氣淡漠的說道:“三皇子沒有聽說過嗎?半年前,初雪不小心掉到荷花池裏,差點死了。”
梁亦瑉臉色變了變,鬆開初雪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本來已經沉寂的事件,突然被初雪提起,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趙凝雪突然心跳加速,臉色急速變白,望著梁亦瑉的眸子充滿了祈求,祈求什麼,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手得到自由,初雪淡定的把手放到小桌子下,不再出聲。
趙老夫人麵色凝重,關於這件事,她特意找總管來詢問過,總管的原話是。“長郡主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李大夫都說她沒救了,原本哭的肝腸寸斷的寧側妃,突然不哭了,跪在王爺麵前不斷的磕頭,求王爺給長郡主再請個大夫來。王妃說,請大夫來也是白搭,李大夫醫術精湛,說沒救了就是沒救了,何必折騰,可寧側妃不聽,還是磕頭,王爺很為難,最後,寧側妃的額頭磕出血,暈倒在地上。王爺看了不忍,吩咐奴才讓人去請大夫,說來也奇怪,那位年輕的大夫來給長郡主看了之後,留下幾帖藥,長郡主服藥後,竟然奇跡的醒了,唯一不足的是,長郡主忘了所有的事情。”
手突然被握住,初雪抬眸,對上趙老夫人關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感動不已。
這時,一個宜雪閣的丫頭隨著薑嬤嬤進來,稟報說寧側妃找長郡主回宜雪閣,初雪見是小一,立馬起身向趙老夫人告辭,隨著小一離開。
回到宜雪閣,小一推開門,初雪就看到寧側妃坐在屋子裏等她。
“母親。”輕喚一聲,初雪走向寧側妃。
起身握住初雪的手,寧側妃對小一吩咐道:“你先下去,我與郡主有話要說。”
小一應了聲是,福了福身,退出門外。
“母親。”感受到寧側妃握住自己手的手有些顫抖,初雪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到內室說。”寧側妃牽著初雪直接走向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