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3)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怎麼能告訴她,我是想隨時和別人私奔呢?隻是那個人沒有來罷了。

“老爺呢?”我隨口問道。

“老爺已經去招呼各路英雄豪傑了,他叫你快點出去,擂台很快就要開始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忙著幫我換衣服。

“哦。”我隻是靜靜地坐著,提不起勁兒來。

過了一會兒,她笑著說道:“好了,小姐你看一下,還滿意嗎?”

我淡淡地往鏡子裏瞥了一眼,嗬,打扮得還真喜慶呀,隻是我臉上毫無笑意而已。

“行了,就這樣吧。”我點點頭。

“那好,小姐,我們走吧。”她說著扶我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們一路走出禦劍山莊,沿途見到我的下人們都一臉笑意地直向我說“恭喜小姐”,我淡淡地撇了撇嘴。嗬,恭喜?我何喜之有啊。等快到擂台的時候,綠珠便拿出一條紅色的絲巾遮住我下半邊臉。

“這是什麼意思?”我指著絲巾問道。

“這是老爺交代的,說是在比武未有勝出者之前,不許你摘下來。”她如實稟告道。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然後我們就走到了擂台上,她扶我坐在一個圍了一圈紅綢子花的椅子上坐下。我瞥了一下台下,嗬,來的人還真不少啊,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八成不是衝著我這個人,而是衝著我這個武林盟主的女兒的頭銜來的吧。我冷冷地撇了一下嘴,把頭轉向一邊,突然明顯地感受到兩道強烈的目光。

好大的膽子,誰敢這麼放肆!我立刻掃視全場,是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黑鬥篷的男人。隻見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坐在台下,而是一個人遠遠地站著,就那麼看著我。雖然他用紗幔遮住了臉,但是隻需一眼,我便已經認出他了。嗬,無塵,你終究還是來了啊,我下意識地抓緊扶手。

“小姐,你怎麼了?”綠珠感覺到了我情緒的波動,靠過來小聲地問道。

“我沒事。”我搖搖頭,眼睛仍然緊緊地盯著他。既然來了,為什麼昨晚不來見我呢?可惡!待會兒我一定要他解釋清楚!

“小姐,老爺上來了。”綠珠此時輕輕地推了一下我說道。

我回過神來,把視線從無塵身上移開,看見我爹已經瀟灑地走上了擂台,對我笑了一下,像是很滿意我今天的乖巧一樣,然後就站在擂台中間,掃視了一下全場,朗聲說道:“今天孟某很榮幸能邀請到在座的各位來為小女的比武招親做一個見證,如果在場的英雄裏有哪位尚未娶妻,又心儀小女的,還請上來賜教幾招。此次比武招親以十個人為一輪,每一輪的勝出者均有資格和小女比試輕功,若是再次勝出的話,孟某便招之為乘龍快婿。現在,比武招親正式開始!請各位英雄踴躍上台來。”說完他便拱了拱手,然後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

這時,台下有人喊道:“盟主,既然要招我們當女婿,總該先讓我們見一見令千金的廬山真麵目吧,不然我們怎麼敢上來啊?”

“這……”我爹為難了,轉頭看向我,意思是詢問我的意見。

我笑了一下,站起來走到擂台中間,“唰”地一下扯開覆在臉上的絲巾,然後聽到台下好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是了,今天綠珠特別為我打扮過,不豔光四射才怪呢。不過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隻要他喜歡就好。

我微揚嘴角說道:“今天是小女子比武招親的大好日子,在比武之前不妨先讓小女子唱上一曲,為大家助興如何?”

台下馬上起哄道:“好,好,好……”

我緊盯著那道黑色的身影,輕啟雙唇唱道:“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轉眼~吞沒我在寂默裏/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裏喔~/想你到無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聲的告訴你~/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隻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裏喔~/想你到無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聲的告訴你~/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隻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

這首歌是王菲的《我願意》,現在最能表達我的心意了。無塵,你聽見了嗎?這是我為你唱的,你明白了我的心意了嗎?

我唱完了之後,又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回到位子上坐好。

“蝶兒,你剛才唱的是什麼啊?怎麼曲調那麼怪異?”我爹湊過來小聲地問道。

“嗬,怪嗎?我覺得很好聽啊。”我淡淡地笑道,然後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人,便有下人拿起鼓槌在一麵立著的大鼓上用力地捶了起來,待鼓聲停了之後,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躍上台來。

來人是個三十歲上下,長相極為普通的男子,一身的粗布衣服,看不出門派,反正聽我爹哼了一聲,也知道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了。

隻見他先是朝我們拱了一下手,然後才轉身麵對台下,大聲說道:“在下派*,還請各位英雄好漢上來賜教。”

台下馬上開始起哄起來,頗有點瞧不起他的意思,然後便跳上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拱手說道:“在下華山派,請賜教了。”話一說完,便抽出一把長劍來,擺好了招式。

中年男子輕哧了一聲,從腰後拿出兩把叉子來,然後兩人便開始打鬥起來。我看了一下,心裏便已經知道結果了。那個華山派的雖然劍式花哨,但是內力不足,經驗也遠不如那個中年男子,估計再打個幾十招就會被踢下去了吧。我心裏想著,便默默地開始數招數,果然在第四十招的時候,那個華山派的被中年男子的一個假動作唬住了,一下子便露出了罩門,中年男子馬上就抓住了這個機會,伸手就是一掌,擊在他的腰側,然後又是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不好意思,在下略勝一招。”踢完人了,他還假模假樣地向他賠罪。

切,裝什麼裝啊?人家又不是沒看到你剛才那一掌出得有多狠,還略勝一招咧,偽君子!我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接著看下去。

接著又有一個華山派的跳了上來,八成是來幫剛才那位報仇的吧。隻見他一上來,敷衍地拱了一下手,便拔劍刺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見他來勢洶洶,便不敢掉以輕心了,連忙舉叉一擋,順手把另一股叉刺過去,成功地阻擋了華山派這位的下一個動作。現在我還真希望華山派這位能把他打下去呢,因為我看見他那口黃色大板牙就不舒服,可是華山派這位也沒替我掙多少氣,比了幾十招就被挑下去了。這下子,這個中年男子就驕傲起來了。

他站在擂台中間出言不遜道:“我本以為名門正派中不乏武功高強的後起之輩,原來一個個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啊,真是讓人失望。”

“爹,他開始囂張了哦。”我小聲湊到我爹耳邊說道。

我爹卻比了個銷聲的動作,要我別說話。我聳了聳肩,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不一會兒,便上來一個手持長鞭的年輕男子,連拱手都省了,揚手朝他就是一鞭,估計是看不慣他囂張的氣焰吧。中年男子連忙躲開來,鞭子滑過地上的紅地毯,硬是把它撕開了一道口子。哇噻,這下可有得看了。我連忙打起精神來,仔細觀戰,卻見那個中年男子連持鞭人的身都近不了,隻顧著一個盡兒地躲避了。反觀那個持鞭人卻戰得十分輕鬆,左一下右一下打得十分順手,最後中年男子還是一不留神中了他一鞭,然後“哎喲”一聲狼狽地滾下台去了。

“活該!”我輕哧道,然後看見那個持鞭人轉過身來朝我拱了一下手,我隻好對他點了一下頭。

“下一個是誰?”他轉過身去,對台下喊道。

然後便上來一個嵩山派的弟子,不過沒兩下便被他揮下去了,然後又陸續上來了幾個名門正派的弟子,皆不是他的對手。直到一個耍長槍的男子上來了,兩個人的打鬥才開始精彩起來。隻見持鞭人一鞭子甩過去,但是卻被耍長槍的擋住了,鞭子卷在槍上,兩個人便拉扯起來,力量不相上下,拉扯了好久都沒分出勝負,就在此時,隻看見耍長槍那個的手突然一鬆,持鞭人因為突然沒有了拉力,加上自己又用力過猛,於是隻見他踉踉蹌蹌地連退了好幾步,然後以倒栽蔥的方式摔到了台下,引來眾人的一陣哄笑。

“爹,他這樣算不算耍詐啊?”我轉頭問道。

“這叫‘兵不厭詐’,在與對手交戰的時候,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否則便會給對方可趁之機。”我爹講得頭頭是道。

“哦。”我點點頭,看向擂台。

然後上來的是一個練鐵沙掌的男子,這下那個耍長槍的便無用武之地了。鐵沙掌慣於近身搏鬥,那管長槍此時倒成了累贅,處處礙事。隻見那個耍長槍的一手抓著長槍,一手擋著鐵沙掌的攻擊,好不狼狽哦。沒幾下便堅持不住了,吃了兩掌就跌下了擂台。這時,第一輪比武完畢。該輪到我上場了。我慢慢地站起來,望向無塵,他還是站在遠處,維持著先前那個姿勢。我走到擂台中間。

“小姐,承讓了。”鐵沙掌拱手對我手道。

“你承讓我可不會承讓。”我輕輕地朝他笑了一下,然後足尖一點,輕提一口氣便飛上了擂台一旁為我準備好的一杆高兩丈的旗杆上,輕蔑地俯視著他說道:“上來啊。”

他抬起頭張大了嘴巴望著我。

“怎麼,上不來嗎?要不要我幫幫你啊?”我笑著看著他。

台下也開始起哄了,他麵子上掛不住,隻好硬著頭皮往上一縱,可是隻跳到一半高便上不來了,狼狽地落了地。

“哼!”我冷冷地笑了一下,飛身下去,然後宣布道:“第二輪開始。”

於是擂台上又重新熱鬧了起來。第二輪的勝出者是一個禿子,我照樣要和他比輕功。他比上次那個有稍微好一點,過了旗杆的三分之二,但還是贏不了我,也隻得灰溜溜地下了台。

第三輪出來一個練金鍾罩鐵布衫的,一上台就站在那裏隨別人怎麼砍他、劈他、甚至還有人用咬的,他愣是紋絲不動,等到別人累了的時候,他就那麼輕輕地一推,便把人家推下去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媽的,他在把別人當傻子玩嗎?我氣得“騰”地一下站起來,朝擂台中間走過去。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他被我的怒火嚇到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我了,我上前一步,他就退一步,一直退到擂台邊緣的才站住。

“小姐,你不要再走過來了。”他低聲下氣地說道。

“金鍾罩是吧?鐵布衫是吧?我看你這個地方有沒有練過!”我微眯著眼睛盯著他說道,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向他的下體。

“嘶~”台下的男人們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一起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隻見他以慢鏡頭的姿勢捂住自己的下體,然後彎下了腰,表情萬分痛苦地自己走下去了。

哼,算他識相!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那抹黑色人影,同樣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如果他再不上台的話,別怪我以同樣的手段對他!

“第四輪開始。”我冷冷地宣布道,然後走回位子坐下。

“蝶兒,你太過分了!”我爹責備地說道。

“難道您想讓他當您的女婿?那我再叫他回來好了。”我作勢就要站起來。

他連忙把我按在座位上:“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的做法實在是太……”他還是不讚同就是了。

“難道您還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他的金鍾罩鐵布衫?”我笑著看著他,我就不信他知道人家的罩門在哪裏。

“你……”他果然被我難住了,搖搖頭不再說話,轉頭認真看比武去了。

我卻又一次看向無塵,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現在還不上台來呢?難道真想讓我嫁給別人嗎?不,不會的,他知道我輕功的底子,也明白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是我的對手,那麼他在等什麼呢?有什麼好等的呢?隻要他上來,能夠贏得了別人,到最後和我比的時候,我一定會讓著他的啊!我越想越焦慮,看看台上,第四輪已經過了一半了。就在我急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他終於出手了。隻見他以老鷹淩空之姿飛了起來,然後踩著別人的肩膀兩下便跳到了擂台中間。

“小姐,你看那個人,怎麼從頭包到腳啊?該不會是見不得人吧?”綠珠好奇地指著他問道。

“別胡說!”我輕哧道,眼底卻含著笑意。太好了,他總算是出手了呀。

“蝶兒,他是誰啊?你認識他嗎?怎麼看你好象很高興的樣子啊?”我爹也疑惑地轉過頭來問我。

“他包成那樣,我怎麼知道他是誰啊。”我輕笑出聲。嗬,他這個裝扮,還真配得上他血穀穀主的身份呢。

“我不記得我有邀請過這麼一號人物啊,難道是江湖新掘起的後輩?”他說著便喚過管家,叫管家拿名冊給他看。

我看了他一眼,便轉頭看向擂台了。反正他也查不出什麼來,就隨他去吧。我倒是好奇無塵會以什麼武功對付那些人,因為我從來還沒看過他練過武呢,不過直覺我就知道他的武功一定不差,對付這些小嘍羅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不過雖然想是這麼想,但是還是會很緊張,所以我的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隻見他緩緩地抽出手中的劍,隻見那把劍通體漆黑,渾然無跡,劍身雖長但是劍刃卻不鋒利,劍柄上係著一塊通體翠綠的葉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