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對延安方麵的不了解,在加上某些方麵的宣傳,這位教育界的大宗師對於延安一個旗幟下的抗聯,自然也不會太了解。倒不是他相信某些方麵的所謂共產共妻的宣傳,而是他認為一群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哪裏會有什麼精力去辦教育。他想通過這個辦法,對抗聯更多的驗證一下。
楊震這深深一躬,不僅嚇了這位中國近代物理學奠基人,在後世被稱之為中國物理學泰鬥的他一跳。他還從楊震的眼裏麵看到了那種從內心發出來的骨子裏的尊重。不,尊重已經談不上,應該說是敬重更為恰當一些。
葉企孫教授從楊震的眼光裏麵看出來,他對自己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隻是他怎麼也不明白,這個年輕有為的將領,為什麼會如此尊敬自己。在又一次仔細打量了楊震一遍之後,葉企孫可以肯定他並不是自己在清華時的學生。
隻是感覺楊震多少有些麵熟,總感覺自己在哪裏見過一樣。不過覺得麵熟歸麵熟,但隻是麵熟而已。葉企孫可以肯定楊震不僅不是自己的學生,也絕對不是清華那個學院或是那個係的學生。
而且葉企孫教授也聽熊大縝說起過,楊震曾經在北平讀書過,但是卻是北平大學的畢業生,卻並未在清華學習過,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算的上他的老師。如果說敬重,那麼這個明顯是謝師禮的舉動,實在是有些不太恰當。
盡管這位中國物理學的泰鬥、宗師不知道眼前這位年紀輕輕,便身為幾十萬大軍統帥的年輕人,是因為什麼對自己如此尊重。但無疑楊震的這個舉動和態度,贏得了這位宗師的相當的好感。
在恭恭敬敬的邀請葉企孫教授坐下後,楊震笑道:“葉教授是名滿天下的大教授,中國現代物理學的奠基人,也是桃李滿天下的教育大家。就是時隔多年還記不記得我這個三五年的時候,經常跑到清華噌您課的那個北平大學的青年學生?”
“您還曾經因為這個東北流亡學生囊中羞澀,中午吃不起午飯,經常餓著肚子在您那一聽就是一天的課。而特地交待清華理學院的食堂,免費給這個學生提供午餐,所有的費用,月底從您的薪水裏麵扣除。為了維護這個學生那點可憐的尊嚴,還再三的交待別人就說這頓免費午餐是清華為東北流亡學生免費提供的。”
“雖然您不是我直接的授業恩師,我也隻在您那聽了一年的課程。但是正是那一年清華的旁聽生活,卻是我終生難忘的。您廣闊的胸襟,讓我受益良多。隻是自從參加革命後,就一直沒有時機在見到您,但是今天我真的要和您說一句謝謝您。不僅那一年的學習,讓我掌握了很多的現代科學知識,您的為人也影響了我很多。”
楊震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這些自己來之前的事情,會知道如此的清楚。在麵對當初在北平求學的時候,給“自己”很大幫助的這位老教授的時候,這些事情不用去想就很是朗朗上口,而且無半點阻礙。說的好像這些事情,“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樣。
隻不過在他看來,既然現在這些東西不由自主的湧到腦海之中,那就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也用不到刻意的去回避。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還有什麼差別嗎?不僅是在現在,很多的時候楊震都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隻是偶爾無人時,或是與李慧蘭相會勾起在後世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時,楊震也經常的自嘲現在的自己,已經混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後世來人,還是原本就存在這個時代的。兩個時代的回憶,很多時候會同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樣。
見到這位後世聞名已久的物理大家,楊震激動歸激動,但也隻是像見到偶像那樣激動而已。但是等這位葉企孫教授坐下的時候,很多原本他並未經曆的往事,猶如電影一樣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考慮張嘴就來。
這位此時正值風華正茂時期的教授,記憶力還是相當不錯的。楊震這麼一提,他略微一沉思,就想起來眼前的這個人多少有些似曾相識的人,的確和那個人很相似。如果在胖一點的話,臉色在紅潤一些,書生氣再重一些的話,可以說就是一個人。
隻是他總感覺與當年那個文文弱弱,身為北平大學的學生,卻是總是跑到清華噌課的那個沉默不語的青年人相比。眼前這個人雖然外貌相似,但是卻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覺察不到的差別。
兩個人長相相同,但卻氣質上渾然不同。一個是書生氣十足,除了學習之外沉默寡言的瘦弱青年。一個卻是滿臉英氣,身上甚至還略帶著一些隱隱的血腥氣,渾身上下透露著那股子殺伐果斷氣質的大軍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