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水不那麼熱了,南風拿了破罐子走到牆角,“深山野嶺的,也找不到像樣的家什,你湊合著喝點吧。”
元安寧也的確渴了,接了水罐過去,淺飲輕酌,那叫一個雅致,若不是左肩有傷不便抬手,估計還會用袖子擋著。
“宮裏的人都像你這麼講究嗎?”南風接過了元安寧還回的水罐。
元安寧苦笑搖頭,沒有答話。
“你睡會兒吧,我去尋點柴草回來。”南風說道。
元安寧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眼見南風邁步而出,八爺咕咕了兩聲。
“睡你的,我不走。”南風衝八爺擺了擺手。
此時天已經亮了,這裏離村鎮不遠,南風就去了趟西麵鎮子,買了些吃食用物,過幾天就是年關了,有不少殺豬的,順便買了副豬下水,鳥獸和人不同,人喜歡吃肉,但異類更喜歡內髒,正所謂強將不差餓兵,八爺一路辛勞,得犒勞犒勞。
回來時元安寧已經醒了,南風將早飯遞給她,將下水扔給八爺,然後出去尋柴生火,破廟沒門,白天也冷。
與諸葛嬋娟的爽朗啖咽不同,元安寧吃相很雅觀,這是真的雅觀,沒有絲毫造作,好生自然。
實則不管是痛快咬嚼還是細嚼慢咽都不難看,難看的是不雅裝雅,端拿作態。不管什麼,隻要是自然真實的,就都是好的。
“咱們上路吧。”元安寧放下了碗筷。
“不著急。”南風隨口說道。
元安寧輕聲說道,“你是不是要去北麵?”
“為什麼這麼說?”南風有些意外。
元安寧站了起來,“你一直在辨察風向,南風一起,你麵露惋惜。”
南風皺眉看向元安寧,元安寧與諸葛嬋娟完全是兩個極端,諸葛嬋娟外向率真,粗枝大葉。元安寧內向婉約,心細如發。
“我真的已無大礙,早些上路吧,免得季大人和諸葛姑娘久等。”元安寧說道。
南風懶得糾正元安寧對胖子的稱呼,“他們不在那裏,隻有咱們兩個。”
“隻有你我?”元安寧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當中南風和胖子一直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
“對。”南風點了點頭,“你怎麼不問咱們要去哪裏?”
“你若想說,自然會說。”元安寧彎腰拿起包袱,“咱們走吧。”
“能行?”南風雖然心中焦急卻擔心元安寧傷情。
“傷口發癢,想必已經結痂,真的不礙事了。”元安寧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轉而歪頭看向八爺,八爺也已經吃飽了,此時正在用爪子撥弄一隻膽囊,試圖弄清楚這塊綠肉為什麼發苦。
見南風看它,八爺抬頭看向南風,“咕咕。”
南風衝門口歪了歪頭,八爺會意,踱出去振翅飛起。
“此物與夜梟有些相似。”元安寧邁步出門。
“你說的對,這家夥就是夜貓子,不過是異種夜貓子。”南風往八爺臉上貼金。
先前外出南風買了條毯子回來,原本是想到了夜晚給元安寧禦寒的,而今提前上路,就給她裹上,幫其禦寒擋風。
幫元安寧裹好毯子,南風坐到元安寧旁邊,拍了拍八爺的後背,“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