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鶴立一聽,立馬道:“有什麼就快說,囉嗦什麼?”
籬落趕緊道:“我們多次設埋伏、搞刺殺,派了那麼多殺手都能讓蕭冷死裏逃生,輕易躲過,我想,我們或許可以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梅花莊幫忙,梅花莊是江湖邪派,殺人不問緣由,隻要他們想殺得人,無一能活。隻要我們跟他們搭上橋,蕭冷要是落在他們手裏,定會必死無疑。”
“梅花莊?”翁鶴立聽了眉毛一挑。
翁翔一聽趕緊激動道:“不行,我跟梅花莊有仇,他日我一定找冷孤月報仇,我們堂堂國舅府,難道要一個人的性命還要去求一個江湖邪派出手嗎?”
翁鶴立卻沉思了一下,他想,上次翔兒帶人攻打梅花莊的事還曆曆在目,翔兒帶了幾十個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要不是他們手下留情,恐怕連翔兒也......他們確實不是些一般人。
見翁鶴立在思考,翁翔焦急道:“爹,這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堅決反對,我不同意跟梅花莊合作。”
翁鶴立卻緩緩抬起頭,瞪了翁翔一眼,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能夠用的上,大家便可化幹戈為玉帛。翔兒,皇位麵前先把你的個人恩怨收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想鏟平梅花莊也得等六皇子登基以後,我倒覺得籬落說的很有道理。”
翁翔聽了很不服氣的噘起了嘴,可他也不敢去違背發怒的翁鶴立。
翁鶴立接著轉頭對籬落道:“去,給我安排,我要和梅花莊莊主親自見麵。”
“是!”籬落聽完鬆了口氣,趕緊站起來退了下去。
今天是沐遼源被斬、沐瑜章及沐府的人被流放的日子,從街上到刑場都擠滿了人,曾經的京城第一大善人,如今成了坑騙百姓的大貪官,人人得而誅之,大家都憎恨他平時的偽裝,等著看他人頭落地。
何晟楠和沐瑜雪、唐二蛋他們混在人群裏,隻為了沐瑜雪能再見她父親最後一眼。沐瑜雪帶著麵紗,怕街上再有人認出她,畢竟她以前經常在她們家大門口拋頭露麵的施粥。
等了好久,囚車終於從長京街經過了,遠遠的看著她父親過來,沐瑜雪兩腿都發軟了。囚車裏那個滿臉汙垢,蓬頭亂發的人真的是她父親嗎?以前父親最愛幹淨,此刻卻已憔悴成什麼樣了。
沐瑜雪心疼的眼淚嘩啦嘩啦落下來,囚車從她身邊經過,她難過著急的擠著人群跟著囚車跑著。何晟楠和唐二蛋他們緊張的跟著她,生怕她再被人認出或出個什麼事。
剛跟了一會兒,站在囚車裏的沐遼源好像注意到了沐瑜雪,那個蒙著麵身形纖瘦的女子,那個身影他再熟悉不過。
可是她的女兒不是......?怎麼可能呢?
沐遼源盯著沐瑜雪看了好久,那噙滿淚珠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他確定了,那就是他女兒,她沒死,她居然還活著。
沐遼源激動的眼圈也紅了,他抓住囚車剛要對沐瑜雪說些什麼,突然一想不行,他接著轉過身看向另一側,他不能讓人注意到他的視線,不能讓人認出沐瑜雪。此刻他兒子已經在流放的路上了,如果讓上麵知道他女兒還活著,瑜雪肯定也逃不過流放的命運。
想著,沐遼源抬頭仰望著天空,喊道:“老天爺,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一個人死不足惜,此生做了如此多的錯事,能有今日是我罪有應得,那些關心我的人就讓他們安心吧,讓他們躲得遠遠的,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此刻我不想見任何人,都走,讓他們都走。不就是砍頭嗎,有什麼好看的?趕緊讓他們滾,讓我一個人去死——”
百姓們聽到沐遼源這莫名其妙的喊聲,還以為他瘋了,大家都議論紛紛。而何晟楠卻聽出了其它意思,她忙拉住沐瑜雪道:“瑜雪,別跟了,我們回去吧。”
沐瑜雪搖搖頭,她不死心,她一定要送完她父親最後一程。
何晟楠見狀強拉住她,在她耳邊小聲道:“你聽到你父親說什麼了嗎?他雖然在對著老天爺喊,其實他是說給你聽的,他已經看到你了。他不想讓你看到他被砍頭的樣子,他在擔心你的安危,他怕有人認出你,他想讓你趕緊離開。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平安,這是你父親最後的心願,難道你要違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