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緩緩側過臉,看向邏孽,他眼中純淨的如一片湖泊,但是細看之下,湖泊中卻蕩漾著叫做心疼的水紋。
他出聲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不是憑一己之力就能改變,如果硬要去打破命數,那就是與天作對”。
邏孽和溫流對視,她的心髒在不斷的往下沉著,一口氣哽在喉嚨中,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溫流看了邏孽幾眼,終是別開視線,邁步從她身邊經過。
邏孽很想叫住他,問他到底想說什麼,但是她心裏已經清楚,溫流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所以才出言提醒,但是他怎麼會知道?他又為什麼要出言提點?
帶著諸多疑惑,邏孽再次下來觀星台的時候,見到行雲站在門邊靜靜守候,她不由得微微眯起視線,或許從行雲口中,能夠打探一二?
和行雲往翎羽殿走的途中,邏孽不經意的道,“行雲,你原來是跟著明神的,怎麼上麵沒有給我派新的仙女,反而是把你調來了呢?”
行雲垂著頭,恭聲道,“行雲是明神大人親自調到您身邊服侍的”。
邏孽走在前頭,她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溫流和如碧那麼好,現在如碧死了,他馬上就把自己身邊的侍女派給她,不會又要搞如碧那一套吧?
但是剛才在觀星台上麵,就憑溫流說的那幾句話,邏孽就敢斷定,他絕不是如碧那種人。
腦中千思萬緒,每當她好像要抓住些什麼的時候,那頭緒卻又咻的溜走。
邏孽甚至覺得自己是失憶了,剛才溫流說百日之約的時日已經過了一半,她也知道,但是為什麼她能夠憶起的,在天界的事情,卻隻是和如碧有關的那幾件呢?而且……仿佛除了如碧,她再也記不起和旁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她有一種像是被人抽去了一段記憶,但卻又合理化了一般。
路經一段橋,邏孽本是無意間往橋下的池塘看了一眼,隻是這一眼,她腦中便出現了一個畫麵,好像曾經在這裏,她與一隻鯉魚化成的小仙動手了。
如此想著,邏孽借故支走了行雲,自己則是立於橋頭,微微眯起兩道柔媚中帶著審視的淩厲目光,右手一伸,手心中就多了幾個很薄的石片。
嗖嗖嗖的幾下,手上的石片很快的投入池塘中,打在了那距離水麵很近的各色鯉魚身上。
水麵被魚群的竄動激起一陣水花,不消片刻,一抹黃色的身影躍然而出,是一個黃裙的女子,頭上梳著兩個圓圓的發髻,很是可愛,她立於假山之上,見到橋頭上的邏孽,她福了一禮,恭敬的道,“不知妖皇大人有何吩咐?”
邏孽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頓時五味陳雜,本來她以為隻是自己一時恍惚,許是夢中曾經有過這樣的景象,但是確定了這一切都是真的之後,她有一種自己正在被什麼東西束縛的感覺。
靜靜的看著前方假山上的鯉魚仙子,邏孽出聲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