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璋的目光在化銳和圓子之間打了個轉兒,調笑了一句,化銳和他交情算不錯,最好別起衝突,他說這一句,也是為了提點化銳,圓子是墨菲天君罩著的,別犯傻,遲早是給自己惹麻煩的。
“是呀是呀,倒叫我們好是惶恐呢,上次在天庭廷議之時,昊止天君對代鎮神君也是慈愛萬分,親手送神君出殿,代鎮神君可要幫我們在兩位天君麵前多多美言呢。”
因為明璋的話,央英也想起了當初在廷議時,大夥兒都好奇能叫東君拚死護著的孩子是個什麼模樣,都去看熱鬧,原以為天條在上,再怎麼說囂張圓都逃不過一頓責罰,誰知道,昊止天君卻笑著將胡鬧的囂張圓送出了殿門。
想到了,央英便幫襯了一句,唯恐化銳不懂。話說到這份上,眾人心中便了然,再聽不出兩位神君的眼外置,恐怕都是傻子了。這囂張圓哪裏是一般人能開罪的人物,既有天君護短,誰還敢說三道四。
殿內因為這兩句話,終於是堅冰化水,暖了許多,其餘的人也都開始恭維幾句,互相閑聊了起來。
“代鎮神君,化銳有事不明,可否請教一二?”化銳淡淡地笑著,禮貌地問道,殿內的氣氛再一次緊張了起來,生怕他尋仇打架牽連甚廣。
圓子眯眼,她也察覺到了從一開始,殿內諸人小心翼翼的神經,有些不屑,但更不屑刺激膽小的他們,於是便擺正了心態,難得心平氣和地說,“問吧。”
“不知神君是如何與我家小九相識,現下可知他去了哪裏,還好不好?”
聽化銳問的是這個,提心吊膽的眾人終於鬆了口氣,圓子也很意外,不過心情卻好了些,白狐狸還是有個好哥哥的嘛,一時間,因為白狐狸的緣故,圓子看化銳也順眼了些,最起碼,不會因為他長得像玄狐帝君而拳頭發癢了。
“白狐狸找吃的去了句芒山,不打不相識,後來我們就以兄弟相稱,他隨我一路走來,波折不少,前些日子因為這神學教的一個好學生,叫傾角,要殺他,卻不料激發了白狐狸本性,他晉位為冥神。現下受了玄狐帝君莫名奇妙的追殺,帶著冥狐帝君回冥府療傷了,傷勢倒是無大礙了。”
圓子將後半部分說得很詳細,她知道這殿裏的人從開始就怕什麼,還不是怕她和玄狐殿起衝突麼,那她也不客氣,好好替玄狐帝君宣揚宣揚他這光輝事跡,想著,圓子挑眉,麵上變得越發困惑。
“化銳君在此,本君也有一件事想問的,不知妥不妥當。”
“代鎮神君但說無妨。”
“若是別人,這事兒本君也管不著,可白狐狸是我兄弟,本君不得不過問,”圓子微笑無害,可話裏卻不饒人,“玄狐帝君斬殺無辜幼子,導致本君的兄弟永生都隻能為冥神,這是過去的冤孽,本君原該是放下的,可他今日又咄咄逼人,非要置我兄弟於死地不可,你們很清楚,冥神一旦身死,元神消散於六界,永滅之死,不複輪回。”
說著,圓子沉眸,麵色不善,她起身,從鏡囊裏取出玄狐帝君的兩條尾巴,丟給了化銳,“勞煩化銳君替本君帶個話,他若再敢對白狐狸妄動殺念,不管結果如何,遇到一次,本君就斬他一尾,去他一命!”
死灰色的尾巴滾到了化銳腳下,他不動神色地踢了一腳,將那血淋淋髒兮兮的尾巴踢到了弟弟們那裏。
這情形很有意思,圓子看著化銳,唇角帶笑,越來越欣賞他,化銳也不遑多讓,他淺笑,並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很過分,“太髒了,這東西代鎮神君以後莫要丟給我才是,玄狐殿距此不遠,川冬神學裏玄狐族子弟也不少,都可以代勞。”
說完,化銳又走了幾步,自然地俯身,低笑著在圓子耳邊說,“我的府邸在青祗西境,與西君比鄰而居,歡迎代鎮神君來訪,自然,帶著小九弟弟是更好的。”
這場景極其曖昧,呆狐狸老六見了非常不能接受,他皺眉不解,“大哥,她斬了咱爹兩條命呢,換小九一條就夠了,另外可是……”是私仇呢,呆老六還沒說完,修月就賞了他一拳頭,這個愚蠢的弟弟真是沒救了,在這種場合挑事兒幹嘛,想要囂張圓一怒之下再添命案麼。
隻可惜他們這小動作還沒做完,殿外兀自傳來一陣紛亂之聲,旋即,一聲曆喝傳來,點名要玄狐族子孫歸位,去討伐囂張圓。
“玄狐家的都給我整肅裝備,明日未時三刻,我們玄狐殿討伐句芒,和那個該死的囂張圓討個說法!”
圓子在殿裏站著,殿外卻這樣吆喝著,場麵瞬間降到了冰點,可圓子嘴角卻勾起了弧度,“哦,討伐句芒啊,我好像該去歡迎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