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靖一雙黑眸慢慢的沉了下去,仿若無底黑洞,叫人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如果換作其他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不死也得殘廢。
他公孫靖自認脾氣不好,偶爾暴躁。
可是為啥麵對這小女人氣憤的指責,他啞口無言,失望是有的,不甘也有,就是沒有憤怒,真是太奇怪了。
公孫靖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看他寂寥的背影,蘇桃以為他被氣著了,也許不會再理她,更有可能在一氣之下,不再做長工,甩袖離去。
這樣也好,她招惹不起的人,不如趁早斷了,免得日後受傷的是自己。
蘇桃收回視線,專心做自己的菜,下午她還要起鍋,開始製作鹵菜,眼下賺錢要緊,男女情愛哪有賺錢來的重要。
公孫靖悶悶的走出院子,雙手負在身後,靜靜的站著,像一座山似的。
胡子義不會安慰人,也不懂得男女間的那點事,他也鬧不懂蘇桃的心思。
難道她在欲擒故縱?
這個詞,還是從司徒逸那裏聽來的,說是有些女人最喜歡玩這樣的把戲,想把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胡子義無趣的摸摸鼻子,主上消失這幾天,恐怕那兩人已經得到消息,說不定已經在前來的路上,要是司徒逸在此,他完全不用操心主上的心情。
人心難測啊,哪有刀劍搏殺來的暢快。
鍋裏的雞肉先是紅燒,用大火爆炒,出了香味,著了色,再倒入鬆菇,翻炒片刻,加入一碗清水,小火熬煮。
野雞比家養的雞肉更緊致,所以需要小火燉的酥軟,到時蘑菇的鮮香融入了雞肉中,而蘑菇本身也吸收了雞肉的鮮美,再加入青蒜調味,即可出鍋。
蘇天寶抱著廊柱,倆眼死死盯著正冒熱氣的鍋蓋。
蘇桃洗了下手,走過去,戳了下他的額頭,好笑的說道:“瞧你這點出息,還不快擦擦口水。”
蘇天寶吸了一口氣,“阿姐,你做菜越來越香了呢,而且我們每天都有肉吃,比村長家過的都要好,李二毛可羨慕我了,村裏的小娃都羨慕我。”
“有肉吃不算啥,等阿姐攢夠了錢,送你去學堂,叫他們羨慕個夠。”
“學堂?阿姐,你要送我上學堂?學堂是讀書的嗎?”天寶眼睛亮閃閃的。
“當然是讀書的,要想有出息,不讀書可不行,一定得識字,知道嗎?回頭我找大舅問問,”蘇桃早有送天寶去學堂的打算,不能荒廢時間。
柳樹村沒有學堂,可能還得去其他大點的村子。
“讀書就能有出息?那我還要考功名嗎?我聽他們說,考功名好辛苦的哦,”蘇天寶問的天真,於他來說,讀書是個很遙遠的事。
張金成已經幹了好一會活,走過來喝茶時,聽見他們姐弟二人的對話,好笑著搖了搖頭,“咱都是莊戶人,考功名離咱太遠,與其寒窗苦讀,還不如踏踏實實的種地,現在官府盤查的鬆散,咱這兒附近不少荒地,我打算開墾出來,種些玉米山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