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仍然委屈而黯然。
失落的感觸自心底蔓延,眼眸中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打濕她蒼白美麗的臉頰。
“你——”林澤心中滿不是滋味。輕聲問道。“還在嗎?”
“在。”話筒那邊的女人略帶鼻音。似乎在極力控製著情緒。
“對不起。我一時大意,所以——”
“不用解釋。”陳玲輕聲道。“我明白。”
林澤啞然。無言以對。
他懊惱自己愚蠢的大意。更痛恨自己如此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不說是陳玲,哪怕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在被自己無情地遺忘之後,恐怕也會大動肝火吧?
他完全能夠理解陳玲的想法。但此刻,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如何解釋?
若是大意。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將夏書竹送回她父母家中,以免太久不見而擔心?
能想到這一節,怎會想不到陳玲同樣在為小夏,為自己擔心呢?
也許——隻是因為在他的心中。這個女人並沒有多麼重要?
越是這般想,林澤的內疚與愧歉越發沉重。
“幫小夏忙回國的事兒,你也累了。早點兒休息吧。”話筒那邊傳來陳玲磁性沙啞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林澤迅速問道。
“在休息。”陳玲回答。
“聽你的聲音。是不是生病了?”林澤輕聲問道。
“一點小感冒。休息兩天就好了。”陳玲說道。
“有人照顧你嗎?”林澤問道。
但他問完就後悔了。
誰來照顧她?
她又有誰可以依靠?
連她的父母,也從來不關心她的死活。甚至惡毒地送給她一個冷冰冰的童年。如今她更是孤身在異鄉,有誰會去在乎她的感受。又有誰會在她生病的時候,送去溫暖呢?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陳玲微弱地說道。
“但你生病了。”林澤微微皺眉。
“休息一下——”
“我來找你。”林澤言罷也不給陳玲拒絕的機會,徑直掛了電話。
……
陳玲沒在紐約買房。
她目前積累的財富要在市中心買一套足夠寬敞的公寓輕而易舉。可對她而言,賺夠一億才是目的。她不會去浪費錢財讓自己住得更舒服一些。也沒有必要。
當林澤打車來到陳玲居住的公寓樓底時,陳玲已安靜地站在路燈下麵。
她的身子十分高挑。一頭微卷的栗色長發襯托得她愈發迷人。可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她是那麼的單薄與孱弱。
林澤心懷愧疚地走上前。卻被兩名人高馬大的白人搶占了先機。
林澤是來賠罪的。但這兩位一看便是來搭訕的。
陳玲注意到了兩方人馬。略微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古怪之色。
換做平時遇到這種來者不善的白人,她會第一時間避開。或者是打電話報警。但此刻,她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因為她看見了快步朝自己走來的林澤。他臉上帶著笑,迷人的笑。
少女時期。她的夢中曾出現過類似畫麵。
又有哪個女孩,沒做過這樣的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