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不是?”林澤冷聲問道。
被打的有點發懵的韓小寶使勁揉了揉臉頰,一點也沒生氣,隻是滿嘴發苦地說道:“姐說不能跟你說。”
“媽的!”林澤一腳蹬過去,縱使陳瘸子悍然出手格擋,仍是踢在韓小寶小腹,登時如斷線風箏飛了出去。
“冷靜點!”
陳瘸子跟薛貴同時按住林澤,薛貴忙不迭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快點趕過去,小寶也是聽他姐的,你就是打死他於事無補。”
之前說得輕鬆萬分,可薛貴從神仙姑姑那兒得到了口風。即便談判成功,韓小藝也未必有命回來。他能理解林澤的憤怒,同樣,他也有點頭疼。
不說是怕林澤受傷。發狂是怕韓小藝受到傷害。
多複雜矛盾的玩意兒?
可這世上的事兒,又有那件不是複雜而矛盾的呢?
韓小寶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嘴裏嘔出一灘鮮血,抹掉嘴角地血漬,目光堅毅地衝林澤說道:“表哥,這事兒姐說不能告訴你,所以我不會說。要是打死我能讓你泄憤,打吧。死在你手裏不冤。”
韓小寶閉上眼眸,很倔強地挺直了腰板。
林澤紅著眼睛怒視他,一口怨氣似乎沒處發泄,身軀猛地一抖,將陳瘸子薛貴這兩個放在哪兒都算得上拔尖兒的高手推開,一腳踢在石凳上,衝韓小寶吼道:“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姐會死的!?”
韓小寶微微一愣,他懂姐這次談判的重要性。但他沒想過姐這次去了可能回不來。或者說,他終究隻是個不太懂豪門談判的宅男,他能料到談判的各種困境,但他絕對不會明白這次的談判究竟複雜到什麼地步。
此刻聽林澤如此說,他臉色先是一楞,旋即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草!”
林澤沒時間再去怪他,回房收了行李便直奔大門。薛貴拍了拍無比懊惱的韓小寶肩膀,跟著林澤跑出去當司機。
陳瘸子見花園一下子空蕩起來,遞給神色恍惚的韓小寶一張紙巾,說道:“擦擦。”
韓小寶黯然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眼神散亂。
“別怪他。他是擔心你姐。”陳瘸子說道。
“怪?”韓小寶表情古怪,緩緩道。“表哥為韓家做了那麼多,他就算一刀捅了我我也不怪。如果我知道姐這次談判這麼危險,就算姐回來殺了我,我也不會隱瞞的。”
“沒事。”陳瘸子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說道。“林澤不是什麼人都打的,他肯打你,說明你出師了。”
韓小寶知道師傅想讓自己寬心,可此刻他實在寬不了心,若姐姐出了什麼意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銀女很奇怪。
林澤渾身殺氣地衝出書房時她就跟了過來,她默默地在旁邊看著林澤打韓小寶。沒出手阻止,甚至於,如果林澤讓她動手,她會一刀刺死韓小寶。雖然她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
林澤不是對韓小寶挺親近的嗎?那為什麼又要打他呢?還把他打得吐血?
銀女有點慶幸林澤沒讓自己動手,因為林澤開口,她一定會殺。雖然她心底裏覺得自己不該殺這個小家夥。但這點猶豫不能讓她拒絕林澤的意思。
不管如何,銀女心裏有點不舒服。但不知道為什麼不舒服。
漫不經心地走到韓小寶跟前,瞧著他那被抽得肥腫的臉龐,清淡地問道:“疼嗎?”
韓小寶愕然。然後搖頭。
“請你吃冰激淩。”銀女遞出那盒她吃了一半的哈根達斯。依依不舍道。
聞言。韓小寶鼻子發酸,眼睛幹澀。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也沒哭,此刻卻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