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方素素語調沉穩地告知了林澤詳細地址,忍不住關切道。“真不需要我加派人手?他們人數可不在少數。”
“我曾在非洲某國家一夜屠殺近兩百餘製造戰爭的畜生。”林澤那寒到骨子裏的聲音冷然傳來。登時震得方素素頭皮發麻。仿佛電話那頭的林澤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油嘴滑舌,整天玩世不恭的家夥。
正要再說什麼,話筒那邊卻徐徐傳來一句話:“等我電話,幫手就不必了。但清理現場還是需要保密的。”
“好的。”
方素素掛掉電話,抬頭迎向如她一般擔憂的張馨藍。苦澀地問道:“還有事兒?”
“打電話的--是林澤?”張馨藍遲疑地問道。
“嗯。”方素素點頭。眼眸中跳躍著擔憂之色。
“他要去對付那幫一流忍者?”張馨藍忐忑不安地問道。
“是的。”方素素不置可否。
“那--”張馨藍一顆芳心幾乎跳到嗓子眼,慌亂道。“他不需要我們的支持?”
“他說不需要。”方素素苦澀地說道。
“可是--”
“他的決定,從沒人可以改變。你不能,我也不能。”方素素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也不能。”
這時,門外忽地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張馨藍聞言立刻轉身,恭敬行李道:“局長。”
“嗯。”方中堂微微點頭,示意她不必拘禮,徑直坐在方素素對麵的椅子上,那滿是褶皺的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他動手了?”
“應該出發了。”方素素回答。
“不用太擔心。他的執行能力,比你們想象中還要可怕。”方中堂似乎在回憶什麼往事,喃喃道。“如果粗略算計一番的話,他手上沾染的鮮血。足有上千人。你可知道,在國安領導們的談話中,總是稱呼他為什麼?”
“什麼?”方素素震驚不已。
“人屠。”方中堂輕描淡寫地說道。“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並未迷失在嗜殺中。他總是保持著一顆敬畏的心髒。在不需要動武,不需要殺戮的時刻,他總能保持樂觀,甚至吃點小虧,他也能微笑麵對。可誰若將他激怒,讓他真正的憤怒。我想,那幫人會生不如死。”
方素素無言以對,張馨藍卻在震驚中輕聲問道:“局長,之前我聽同事提過,林澤曾經一夜之間暗殺數十餘反特工聯盟的成員?”
“嗯。”方中堂抽了抽嘴角,陰陽怪氣道。“根據資料顯示,那些反特工聯盟的成員並未死在暗殺結束。而是林澤離開十二小時後,方才流血而亡,或疼痛而死。”
“呼--”
兩女倒抽一口涼氣。
她們很難將那總是滿臉堆著痞子笑容的林澤與局長口中的人屠聯係在一起。他,真有那麼可怕?
“這幾年,他已經好了很多。即便在麵對某些不死也是為社會製造災難的人物時,他也會盡可能地去控製局勢,讓這幫罪惡滔天的家夥受法律製裁,而不是當地下判官。為此,我曾不止一次提醒他,讓他不要為了一時不忍而將自己的生命置之不理。我費了這麼大的力量才替他爭取到殺人證件,一方麵是方便他的行動。另一方麵,不正是為了讓他更好的保護自己嗎?”方中堂輕歎一聲,徐緩道。“這一次,這幫一言堂忍者的行為似乎喚醒了他的殺戮。嗬,在我看來,這絕對是好事兒。他從來不是一個讓自己迷失於殺戮中的家夥。也從不是一個草菅人命的特工。他雙手沾滿鮮血,所以他不是好人。但這些年為國安為國家為國際關係立下的汗馬功勞,他也絕不是個道德觀念上的壞人。所以,在我的心中,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保住自己的生命。不謙虛地說,華夏人多,什麼類型的人物都不缺。就缺他這種一根筋,能做好事絕不做壞事的傻子!”
“再者。一言堂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事兒也有著脫不開的關係。說不定這次林澤能誤打誤撞,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也不一定呢?”方中堂感慨完,便施施然離開了。
留下一對陷入癡迷中的俏麗女子。
這一刻。方素素想到父親當年說過的一句話:林澤或許不是一個好人,卻是一個英雄!
而張馨藍那雙柔柔弱弱的美眸中,卻溢出一抹古怪之色。她想到林澤當初自詡不是個好人的場景。心頭微微一緊,喃喃道:“你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