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身軀一顫,不可置信地望向站在身前的林澤。美眸中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
“你不喜歡我?”銀女寒聲道。
“喜歡。”林澤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讓我殺!”銀女殺氣大作,往前踏出一步。
“不能。”林澤亦是往前踏出一步。持刀擋住已有些癲狂的銀女。
銀女站在原地,那雙從來不曾激蕩過的眼眸滿是迷茫。身軀輕微顫抖,甚至握著匕首的手臂亦劇烈晃動著。
若非情緒波動極大,絕難讓銀女這等心如磐石的絕世強者出現如此激烈的反應。
她整個人都仿佛陷入瘋魔狀態。身軀卻是不斷後退,後退——眉宇間的戾氣亦逐漸褪去。
鏗!
雪白匕首脫落,插入堅固的地板。銀女那雙總是清亮幽冷的美眸卻透著茫然,複雜之極。
林澤擔憂萬分,怕這個從沒真正琢磨透徹的女人發瘋,往前踏出一步,卻被銀女一聲冷徹心扉的嗬斥喊住。
“別過來!”
銀女沒去撿地板上的匕首,她隻是茫然無措地掃了林澤一眼,像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女孩,背靠著牆壁往門外挪動。唇角卻是輕輕囁嚅著,像在說什麼,可林澤一個字都聽不見。
“你要去哪兒?”林澤擔憂問道。
“好恨!”銀女吐出這個她並不能理解的詞彙,嗖地化作一道白影彈射出去。眨眼便失去蹤跡。
林澤欲言又止,心髒卻劇烈抽搐起來。
他很後悔,後悔持刀與她對峙。她是那般單純而簡單的女人,她是那個不管是誰欺負自己,總會殺氣縱橫喊打喊殺的女人。
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自己,誰欺負,誰死。
她沒任何心機,她隻想林澤打贏她,然後娶她。
她不介意林澤是做什麼的,她甚至不知道林澤是做什麼的。她不關心,也不在乎。她隻是想林澤打贏她,然後娶她做妻子。
她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她的世界是沒有歡笑哭泣的。她簡單得如一張白紙,哪怕她是令全世界膽寒的絕世殺手。
她看見別人笑,隻會清淡地問一句“你們在笑什麼”?
她的世界裏隻有林澤,她也隻想跟林澤在一起。她不喜歡說話,但她會耐著性子跟林澤說話。她在電視裏學到新鮮東西,她隻會在林澤身上嚐試,她累了,困了,就會想林澤,想得不得了。想睡在他的身邊,想聽他唱蟲兒飛。
她就是這樣一個簡單到令人不忍傷害的女人。可剛才,林澤卻持刀指向她,阻止她,嗬斥她。
她的世界崩潰了。
所以她失去理智地跑了,連那把對她而言除了林澤之外,唯一珍惜的匕首都不要了。
“你不該這麼對她。”背後響起露絲那苦澀的聲音。“我跟蹤她這麼久,她隻在你身邊才說話,隻在你身邊才開心。我來這兒時,她正捧著冰激淩看電視,毫無警惕。她在任何地方都不曾放鬆警惕,哪怕是睡覺她都握著匕首。但剛才,我幾乎走到她背後,她才發現我的存在。才滿嘴冰激淩地回頭看我。“
“那我該如何?讓她殺了你?”林澤收起刀鋒,苦到了極致。“我做不到。”
“快找她回來。”露絲平靜道。“她一點也不安全。她的世界太危險了。”
林澤點了點頭,撿起地板上那把尚留有餘溫的匕首。快步離開韓家別墅。眼中卻透著一抹暖意,喃喃自語:“銀女,快回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