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曜打完電話,回到紫蘇的身邊,第一眼看到這副畫不感覺到了它的壓抑。
紫蘇還在不自覺地添加著黑色的部分,靳澤曜看得眉頭直皺。
站在她的旁邊,他突然問道:“怎麼鮮豔的顏色這麼少?”
他能理解常期接任務的她人生裏沒有太多的彩色,可是也不可能全部都是黑白。
紫蘇一驚,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勾了勾:“蘇州園林就是這樣的。”
“你自己信嗎?”靳澤曜看了紫蘇一眼,拆穿她的謊言。
他彎腰從袋子裏挑出六七罐噴漆擺放在腳邊,然後拿起最右邊的一罐,握在手裏拋了拋,試了下份量,抬手,越過紫蘇朝牆上噴去。
“你幹嘛!”紫蘇連忙扯住靳澤曜的手臂,想阻止他。
“有我在,你未來的人生會沒有黑暗。”霸道又溫情的話,命令式的語句,柔情滿滿的誓言。
說完,靳澤曜揮舞著右手,每一個有林的空隙都被他用綠色填滿,緊接著他隨意把手中綠色的罐一丟,彎腰從腳邊又拿一罐。
每一個罐子都按順序擺手,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按順序,先拿一罐在殘牆上揮舞一翻,扔掉,再換下一罐。
直到擺放在腳邊的油漆罐全部都用過一次,把最後一罐丟掉,靳澤曜拍了拍手朝紫蘇挑挑眉:“怎麼樣。”
紫蘇手裏拿著那罐黑色的油漆,目瞪口呆地看靳澤曜在她的塗鴉上動作。
原本陰暗的蘇州園林在他的加工下,五顏六色的鮮花姹紫嫣紅地散落在園林的每一個角落,處處充滿生機。
“你學過油漆塗鴉?”紫蘇語帶迷惑。
原來她畫得這麼壓抑是因為想到了妹妹柯銘心,她其實很熱愛畫畫的,可……
她剛開始下手時,想畫一個溫馨的畫麵來著,可慢慢的,柯銘心的淺笑時不是浮現在腦海,想到妹妹的死去,她的心不由地陰暗起來。
如果……
如果不是榮永亦的忘記,妹妹怎麼可能會沒有生存意誌,而她怎麼會沒有妹妹。
她代替妹妹簽了親屬斷絕關係的協議,妹妹是被拋棄了,而她紫蘇呢,何嚐不是也被拋棄了。
在從柳惜珍嘴裏知道真相時,她想了很多很多,好的方向,陰暗的方向她在心底一一假設過。
可往事如煙,回不到過去又有什麼好假設的。
她現在隻悲痛於妹妹的死,後悔沒有早點知道真相,讓妹妹有活下去的意誌力。
等她醒悟過來自己還在畫畫時,殘牆上的園林風景已經大成,她還沒想好要怎麼改,靳澤曜要站在她的邊,嫌棄起她畫裏的陰暗來。
殘牆的畫經過他的加工,透著和諧的秀美,還有剛才他那句告白的柔情蜜語更是讓紫蘇覺得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過難猜。
“沒。”靳澤曜隻回了一個字。
他擅長國畫,有基礎在,簡單的塗鴉並不能難倒他。
“繆繆,以後你就是我的繆繆,好麼。”靳澤曜一把摟住發愣的紫蘇,在她耳邊低語。
紫蘇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堂堂靳氏集團的總裁,私底下無賴又無禮,誰信。
“我們走吧,去找地方買油漆還給別人。”紫蘇也丟掉手裏的油漆罐,拉著靳澤曜往車裏走。
靳澤曜沒有反駁,摟著紫蘇,手指在她的肩膀處不住地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