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的陽光下，韓樂點點頭，小聲說：“爸爸。”
他眉頭一蹙，慢慢把他貼近自己，在懷裏軟軟地攬緊，又鬆開，看著他說，“我們去找媽媽。”
小樂不說話，眼睛一眨，小臉上掛了一條淚痕。
他抹掉他的眼淚，重新把他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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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車場車與車的空隙間，韓恩抱膝坐在地上，肩膀顫抖。
她縮成小小的一團，想被整個世界遺忘掉，最好融進地麵裏。
恐懼在胃裏翻滾，撕心裂肺地疼痛。她在眼淚的縫隙裏一口一口地呼吸。
這就是貪心的下場。
從一開始就是錯誤。她想用祁飛宇獲得解脫，卻在虛幻的幸福裏把他也拖入了這個深淵。她抱著僥幸一步步試探，一步步冒險，直到最後懲罰來臨。
她捂著嘴巴，卻止不住痛哭，狼狽無力地靠在車門上。
周冠啟抱著韓樂站在車前。
他放下韓樂。小韓樂懵懂地走過去，在韓恩麵前蹲下，留著眼淚輕輕地叫，“媽媽，不哭了。”
韓恩半晌才抬起頭，淚光朦朧地看著小韓樂。
他伸手抹她的眼淚，她按住他的小手，把眼睛蒙在他暖暖的手心裏，然後抱住了他。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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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反光鏡裏看她們。
韓恩把韓樂抱在自己的懷裏，身子依著門，頭倚在窗戶上。
小家夥哭累了，在母親溫暖的懷裏漸漸熟睡，睫毛上還噙著淚。
車子裏是清淡的香水味，沒有音樂，沒有人說話。
他把他們帶回家。
韓恩抱著小樂在門口微微愣了一下，周冠啟看看她，她跨步走進去。
房子裏沒有人，上一次的傭人也不見了蹤影。
他要從她手裏接過小樂，她警惕地看著他。
“我把他抱進房間。”
她鬆手，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去，捧在懷裏，走進房間。
韓恩跟上去。
他把小樂抱進了主臥，輕輕地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小樂的手動了一下，奶奶地嚶嚀了兩聲。
他在床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劃過心頭，柔軟的不能觸碰。
到底怎麼樣，才能把她們留在身邊。
客廳的光線很明亮。
他遞給她一杯水，一條散著熱氣的濕毛巾，脫掉外套坐在她對麵。
她握住杯子，飲下一大口。
周冠啟眉頭深鎖地看看她，走到窗邊，從懷裏掏出煙，低頭點起。
他迎著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薄薄的藍霧將他籠罩。
韓恩放下杯子，走到他身後。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他回頭。
“是你，對不對？”
“……”
“肖敏是你找來的，資料是你給她的，你策劃了今天的一切，對不對？”
他的眼神漸漸冰涼，“小恩，是不是因為我欠你，所以你才這樣肆無忌憚……”
他說的對，她現在可以傷害的人隻有他，因為他欠她。
應該還的，不是嗎？
她看著他，輕飄飄說出的話卻也使自己一驚：“周冠啟，我想你死。”
他看著她，煙頭無聲地落在地上。
他按住她的肩膀，嘴角慢慢揚起，“很好。那就留下來，找機會殺了我。”
“你當我不敢？”
“我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