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辦畫展都這樣的，以後習慣就好了。後麵的燈光控製我幫你看過了，沒問題。”
“謝謝。”
“別和我客氣了，慶功宴上再好好謝我。”她掏出手機看看，“我還有個約，你現在走不走？”
“你先走吧，飛宇等下會來。”
“好的，你注意安全。”她笑著離開，和她揮手拜拜。
李菲走後，韓恩看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她準備離開，手按在燈的開關上，又回頭看了一眼。希望明天，有個好的開端。
她拎著包出來，鎖上門，站在人行道邊上等。
夜晚車影如虹，城市上空光影交錯，營造出失真的綺麗和喧鬧。這是一個夜夜笙歌的城市，用狂歡遮掩深層的寂寞。
銀灰的奔馳在她身邊停下，車門自動打開，韓恩上車。
祁飛宇的笑容有一絲疲憊，“對不起，今天有一個重要的客戶，所以下午沒能幫你的忙。”
“沒關係，你這幾天幫我很多了，我都沒好好謝你。”
他調轉車頭，淡笑說：“怎麼還和我說謝？”
“那就不謝了。”
她覺得他今天不一樣，很累的樣子。
短暫的沉默後，祁飛宇開口：“明天你把證件帶好，千萬別忘了。”
“好。你也別忘了。”
他輕笑，“怎麼會……”他想一想，又說：“在畫展上我會宣布我們的婚事，下午我們就去登記，可以嗎？”
“好。”
他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與握住她，慢慢與她十指相扣。
她敏感地問，“怎麼了？”
“大概是婚前恐懼症。”
她沒有笑，看著他的陰影裏的側臉。
“不好笑嗎？”
韓恩搖搖頭，疲憊地把頭靠在座椅上。她也累壞了，今天爬上爬下的布置，一直也沒休息。
在車的微微顛簸中，沒一會兒，她就闔上了眼睛。
快到了的時候祁飛宇不忍心叫醒她，於是把車輕輕靠在了路邊。
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心中一片酸楚。
下午他回家告訴了父親明天的婚訊，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聽見了茶杯摔碎的聲音，接著是人倒地的聲音。上一回他是裝病讓他回公司上班，這一回卻是真的了。
醫生說，他年紀大了，晚輩凡事讓著點，不能再受刺激。
他在病床前陪了他一個下午，老頭清醒後扭過頭，一句話也不願意和他說。
祁飛宇低聲下氣地求他，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求他。但他卻顫抖著指著他的鼻子，老淚縱橫：“你大了，我管不了你……可是我能讓你胡作非為，敗壞我們祁家的名聲嗎？韓家的那野孩子，這個圈子就這麼小，誰不知道是她女兒的？啊？憑他韓家實力，還找不到上門女婿？非要拖我們趟這渾水？所有人都躲著這女人，你倒好，倒貼上去……”
“爸爸，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他沒有辦法，在他的病床前直直跪了下去。
祁家父親喘著粗氣，氣得直拍床，“好！好！好啊，你給我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最後還是醫生來收場，把他連推帶拉得弄出房間。
韓恩不知夢到了什麼，嚶嚀了一聲，睜開眼睛。
祁飛宇還在看著她，沒有表情。
“我怎麼睡著了……”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傾身吻了她，在一片柔軟的深情裏，她漸漸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