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點了點頭。
浴室嘩嘩的水流聲一直在響，像一串長長的哭泣。
祁飛宇走近敲門。
她進去50分鍾了。
“小恩，小恩……”
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快速地旋轉門把手，一腳把門踹開。
水汽氤氳，白瓷浴缸裏，韓恩和衣躺在裏麵，上麵開著花灑。小小的蒼白的麵孔看著天花板。
他走過去，關掉水流，在浴缸邊蹲下看著她，撥開她貼著前額的劉海。
他在水裏握住她的手。
“是他，對不對？他就是小樂的爸爸。”
霧氣中，她烏黑的眼珠轉向他，漸漸地，眼角滑落出新的淚水。
她搖頭，嘴唇輕輕顫抖，“我不能把小樂給他……不能……”
他探身抱住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溫熱的水浸透了他的襯衫。
他聽見自己說：“有我在，韓恩，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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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有人按鈴。
祁飛宇穿著睡袍開門後抱著撲進他懷裏的肖敏，顯然始料不及。
她笑嘻嘻地提著手裏的小包說，“親愛的，我給你帶了愛心早餐，驚喜吧？”
祁飛宇站在門口，愣了一下。肖敏明明昨天上午就上了飛機，被以前走秀時認識的設計師邀去巴黎看時裝秀，還是他親自送的，現在卻神采飛揚地站在門口。
她拉著他的手走進去，邊走邊說，“可倒黴了，我在中途突然就不想去了。我想呀，又不是你陪我去，每回都是我一個人玩，一點意思也沒有……”
“肖敏……”
他剛想打斷她，她手上的早餐盒卻掉在了地上。
她直直地走向沙發。
沙發角的靠墊上有一隻女士包包。這個包她認識，是去年韓恩生日時她送的Hermes Birkin。
她回頭看他，緊緊抿著嘴唇。
還是有一絲期待的，期待他的解釋，或者期待他的欺騙。
祁飛宇看著她，良久問，“要不要喝水？”
她的眼神由期盼變成憎恨，拿著那包想衝到房間。祁飛宇卻快一步擋在了她身前。
她把那包一下子甩到他身上，氣急地嘶喊到：“你TM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她還在對不對？她還在對不對？”
他扶住她肩膀，不耐地說：“敏敏，你別這樣。”
她甩開他，淚流滿麵地職責：“祁飛宇，我肖敏什麼時候對別人這樣低聲下氣過？我和你之間，我計較過你什麼嗎？”
肖敏氣得看見什麼砸什麼，相框花瓶燈具，隻一瞬間客廳就已經狼狽不堪。
祁飛宇一直冷眼看著，終於上前，擁住這個歇斯底裏的女人。
她用力推開他，眼淚汪汪地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算個什麼東西……”說完就跑了出去，一連串高跟鞋的尖銳聲消失在樓道裏。
祁飛宇看著大敞的門，心裏也像刮過一陣穿堂風。
他在沙發上坐下，左手疲憊地支起頭。
玻璃輕響，他緩緩睜開眼睛，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清水。
韓恩穿著他的睡袍安靜地站在他麵前，烏黑的長發被編成了發辮放在一側。日光裏，她像一枚沉靜，芬香的果子。
“我會去和她解釋……”
他在下麵往上看她，輕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
有那麼一秒的安靜，祁飛宇說，“我們結婚吧。”